楚小乔抖开的时候,周有才还心疼的哎哟了一声,仿佛宝贵东西被人拿捏,生怕坏了。
你轻点儿,别抖落坏了,弄坏了你赔得起么!
楚小乔一翻白眼,十分不喜欢,刚想回呛他两句,却忽得斜眼瞟见丝帕一角的一片刺绣,是用高亮冰丝线绣出来的一方兰花,很是熟悉。
这帕子,你是从哪儿的来的?
怎的她看着如此眼熟?
楚小乔再瞧瞧周有才那纯澈的神情,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心道:不能吧?难道这世界真的这么小,小到就是一个圈儿?
路上碰到的一个姑娘周有才挠着红透的脸颊,可随即又连忙放下手,换成了一副凶相,别管那么多细节,你只要帮我把这帕子还给那姑娘就行了。
你怎么不自己还给人家?楚小乔不服的反问,眼神不屑。
一问周有才就是一咽,面带犹豫,脸憋得红润起来,支支吾吾半晌才开口: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楚小乔啐了一口,皱皱鼻子,当即点破,得了吧,我看你就是瞧上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你巴不得私相授受呢,衣冠禽兽!
她一强势起来,周有才立刻就弱了下去,却还是不甘心的嘀咕: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银子也给你了,你得帮我这个忙
接着,周有才就将那姑娘的体貌特征说了一遍,所言无非是那姑娘如何貌美温柔,除了一同夸奖之外,有用的细节特点是一句没说出来。
这令楚小乔简直怀疑,他所言之人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又或者说,这周有才想象力太好,把那姑娘想得太美好,若是真接触起来不是那样子,可要怎么办?
等周有才终于词穷,再夸不出来的时候,楚小乔才终于又有了开口的机会。
所以说,那个姑娘身上可有什么佩戴的东西能辨别?比如粉玉髓的镯子之类的?
对,对!的确有,虽然我只看见过一眼,但是绝对不会错的!周有才一摆手,指着楚小乔,眼中满是兴奋,可随即又一拧眉头。
你怎么知道那位姑娘那边儿贴身的东西?
她能不知道么,那是一对儿镯子,现在还有一只在她手腕上挂着呢!
这姑娘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异食园的伙计都得记清楚客人们的喜好,这位客人身上带着些什么之类的,我自然得记得清楚。
楚小乔并未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只是先收下了东西,心里都明白,面色不动声色,随即答应帮他办事,也省得落人话柄。
在没分清这周有才是好是坏之前,绝不能把杨白娇的信息透露出去一分一毫,否则定然会给人带来麻烦。
一两银子对于周有才来说显然是有些多,见楚小乔起身要走,又拽着她嘱咐了一大串儿,才终于放人走。
暗处,红螺一直盯着楚小乔和周有才,见楚小乔回来,这才忙拽着楚小乔问怎么回事。
是个穷秀才爱上富家小姐的俗套事儿,你今儿晚上稍早些去杨府送糕点,跟杨老爷说明日详情的时候,注意避开点儿朱紫雪,免得让她先心生记恨,但也得让她知道,懂了么?
奴婢明白。
红螺了解楚小乔话中意思,心里有数,随即看了看天色,直接去了厨房,打算取了甜品现在便去。
其实不需要她非得说出什么来,这些来往的食客早已经将先前的消息给传递出去,红螺再去言语,也不过是让杨老爷确定一下罢了。
事情都搞清楚,楚小乔就回了内院里头去,楚小风已经买了新的瓦罐回来,也将先前的柠檬汁都送到了东院儿的大厨房去,此时正坐在门廊下休息。
见楚小乔回来,这才又起身,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现在呢,就是休息休息便好了,这些柠檬果的皮厚,皮越厚的东西越容易保存,现在天也冷,就先堆在这儿,也没事儿的。
言语着,楚小乔的注意力已经从柠檬上转到了周有才和杨白娇的身上去,这二人气质相似,都是一副未经雕琢的天然模样,人以群分是没错,可杨白娇平日里出门都被朱紫雪盯得紧,这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似是觉得埋下细作大功告成,周有才没过多久也离开了异食园,楚小乔听着下人来报,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帕和两块碎银,闭了闭眼。
不论如何,等朱紫雪带着杨白娇来了,她亲自和杨白娇谈过之后再处置那人的好。
本想着自己再和周有才有交际,最早也要是明日才行,却哪料周有才刚走没多久,就又折返了回来。
这一次回来,不同于先前来的时候,随便找一处地方坐下,反而是气急败坏的在院子里骂街,等下人来叫楚小乔出去的时候,那周有才早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众宾客侧目瞧热闹。
就是你!你个手脚不干净的粗使丫头,赶紧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周有才整个人一改方才平俗模样,站在众人的视线中央,双手攥拳,肩膀高耸,那一双拳头几乎就要挥舞起来,如同炸毛的猫儿一般。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知道这是谁么就在这儿疯狗乱叫!一旁立刻有伙计回怼。
楚小乔连忙一抬手,阻止了即将爆发的争吵,反倒是心平气和的去问周有才。
你说我手脚不干净,是为何?
因为你偷了我的钱袋!你知道我有银子,而且只有你知道,所以所以一定是你!
不知是急的,还是气得,又或者是羞得,周有才原本一张白脸此时一红再红,简直像是能滴出血来。
钱袋荷包是也算得上是私密的东西,贴身放着的,你一大老爷们儿的钱袋,人家姑娘家咋会知道的!
一旁的食客有人开口质问,这食客是个老客了,他晓得楚小乔身份,只是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