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给出的答案都是教科书般的刊登专用,挑不出什么错,看着还挺光鲜亮丽会说话,拎起来抖一抖全是水。
非常偶尔他们才会碰到一些新鲜的话题。
“人们总是在相互夸奖,”有位采访者这样说,“我们都知道两位一向关系融洽,(“没有的事!”埃迪正色道。)我们收集了社交网络上的恶毒评论,想请你们来念一念。”
“大好事。”埃迪喜上眉梢。
“请务必给我看看。”詹妮弗立刻回应。
“我觉得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女士优先了吧?”埃迪反唇相讥。
于是他们两个前一秒还穿着彼此对应的礼服,黑西装与白裙子,手臂挽在一起,后一秒就开始为谁先读而争执起来了。
这些“无厘头”吐槽也不是那么无厘头,至少不全部是无的放矢,只是各国网友在评价时的嘴毒程度大相径庭。
喜欢用各种坏字眼的基本都是美国网友,他们总是直白地吐槽,还常常全文大写或变成号;而喜欢用诡异形容词的大多是英国网友。埃迪的嘴毒评论简直是重灾区,他从雀斑到头发到演技到行为都被吐槽得体无完肤。
两人时不时停下来笑话对方,和记者告别后还有些意犹未尽。至少詹妮弗就忍不住复述着某些精彩评论,埃迪却对此适应良好。
“这叫挖苦(sarcas。”他一本正经地说,“当英国人进行挖苦时并不代表他们不爱这样事物,比起挖苦别人,我们甚至更擅长自黑。不过算了,我不能指望一个美国丽人理解挖苦的魅力。”
“我当然不能。”詹妮弗“挖苦”地说,“感谢社区大学,前几天我才领教过普林斯顿的文学教育水平,结果今天剑桥的心理教育水平就又让我大开眼界。你的自恋程度真有些高了,埃迪,都快赶上英伦万人迷裘德·洛先生了。”
“howdareyou!”埃迪受伤地捂住胸口,“裘德·洛可是皇冠上的明珠,世界的宝藏,我决不允许你否认他的火辣!”
詹妮弗:“”
埃迪使劲跺了跺脚,用一种非常矫揉造作的语气说道:“如果我长成那样,我也会每天照十次镜子问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帅的!”
詹妮弗:“……”
直到电影开场她还沉浸在这个跺脚中无法自拔。
《我与梦露的一周》讲述了梦露在拍摄《游龙戏凤》时度过的一周,在她被诸事困扰时,埃迪扮演的导演助手像任何普通男人一样为她神魂颠倒、魂牵梦萦,渐渐接触到表象下的真实。
影片以第三方的角度诉说着这场少年心事,将一周的短暂感情娓娓道来,也描绘着旁人眼中的梦露。
它从如梦似幻的钢琴曲开始,也在如梦似幻的钢琴曲结束,仿佛那个美丽的女人渐渐出现在观众眼前,又渐渐离去。
放映结束后场中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坐在第一排的詹妮弗松了口气,主创团队分散开来和影评人们闲谈。
这些人中名望较高的早在电影首映前就参加过看片会,多数都给出了正面的评价,现在他们纷纷上前来祝贺主创团队的成功。第一次看的观众也随声附和,几乎很少有人表现得面色不佳。
但詹妮弗深知,指望影评人的嘴还不如指望猪会飞。
影评人的金字招牌就是毒舌,越毒舌越有人捧场,电影在烂番茄上的鲜度再高,评论中也总会出现不和谐音符。
更惨的是那些本身就有瑕疵的电影,它们常常会被全方位炮轰,不吐脏字地损个遍。
最惨的是佳作中的败笔。
在烂番茄鲜度90%以上的电影里就有那么几部,全片被吹到天上,少数几个演员被踩到地下。
“毫无灵气”和“木讷的演出”还是轻的,有些影评人甚至会说“选角导演当时可能是多喝了几杯威士忌”,“不知道好莱坞的大门为何为他敞开”。
詹妮弗只希望他们对她口下留情。
不求夸上天,但求别踩到地心。
首映结束后主创团队和媒体进行了一场小小的问答会,然后就出发去开庆功趴。
詹妮弗没有逗留很久,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个面,小酌几杯。
埃迪和她前后脚进的酒吧,也差不多前后脚离开。
他们展望了一番电影的前景,又说了些在林肯中心不方便说的、更私人的话题。
比如说埃迪和凯瑟琳·毕格罗的合作。
“凯瑟琳很严肃。”雷德梅恩先生评价道。他流露出后怕的神情,可见是被女导演训得很厉害。
毕格罗只会对好演员要求过高,埃迪当然是个好演员,他比大多数男演员都有灵气,这一点是无法用技巧来弥补的。
“她对我也很严厉。”詹妮弗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他们端着酒杯站到窗边的风口。
“我还想着下次合作时就可以边喝酒边谈谈自己是怎么被骂的呢。”埃迪耸了耸肩,“我接了《悲惨世界》,顺便一提,你知道还有谁也接了吗?休·杰克曼。你现在可以开始痛哭流涕了,珍妮。”
“休·杰克曼?”詹妮弗忍不住低咒,“休·杰克曼接了《悲惨世界》?他真接了?我觉得我要再多喝几杯,为什么我总是错过这种好事?”
“因为你忙着去野外杀骆驼,所以没档期,是吧?”埃迪幸灾乐祸地说,“我每次看你的节目都在想一件事,饥饿游戏的选角导演该多害怕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档期?”詹妮弗冷哼,“戈登告诉你的?我就知道是她,戈登一向偏爱你,什么事都和你暗示,什么好角色都让你上。
妮娜·戈德是著名的选角导演,她总能从沙滩里淘出金子来,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到最合适的位置上。
这位导演曾在一次采访时表示自己从多年前就开始注意埃迪了,坚信他是颗真正的宝石,最终会发出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