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飞虎军船队中的很多人,却对小孩子黄大海的说法很是怀疑。
特别是古尔德劳,他直接对朱子敬说:“朱大人,他还只是个小孩,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朱子敬知道跟欧洲人说话,就是要直来直去,便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用你还不是一样,别人怀疑你,我却没有怀疑你呢!”
古尔德劳急了,说:“朱大人,我跟这个小孩不同,他是还没长大成人。”
黄大海听了不高兴了,跳起来说:“你这蓝眼珠黄头发的洋人说话真不好听,我是小孩,但我也有脑子的!”
朱子敬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古尔德劳不要再说下去了,下令:“不去下川岛的芙湾,你去哪里能找到海盗的踪迹?不要再说了,听我的命令,现在直奔下川岛芙湾码头去!”
夜色中,在黄大海的指路下,朱子敬指挥船队实施了灯火管制,绕过一些礁石和险滩,缓缓靠近下川岛芙湾码头。
但是,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还是没发现芙湾码头有船只的踪影。
这一下,让很多人更是怀疑黄大海了。
黄大海说:“现在是海盗与绣花针战斗的时候,海盗也怕绣花针将他们的船只抢了过去逃回大陆去,他们的船不一定会停在码头上,可能会停在附近的海面上呢!”
朱子敬觉得有道理,便命令所有的瞭望员都拿起望远镜朝四处海面观察。
黄大海好奇地问朱子敬:“他们用来张望的筒子是什么东西?”
朱子敬说:“那是千里镜啊,可以看到比我们肉眼更远的地方!”
黄大海问:“能给一个我看看吗?”
朱子敬掏出一个望远镜,交给黄大海,教他简单的使用方法。
黄大海惊奇地使用望远镜朝四处观察起来。
过了小半刻钟的功夫,还是没有发现海盗的船只停在哪里。
正当众人都在失望的时候,非常熟悉这一片海域的黄大海指着西面一个地方,突然叫了起来:“大人,那边黑乎乎的一大片,可能就是海盗的船只!”
朱子敬急忙抓过望远镜,按黄大海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大团的黑影在海面上,便下令:“船队慢慢往那边靠上去。”
随着船队的慢慢靠近,终于看清楚了,这确实有一队船只紧紧挨在一起,停泊在远离码头的地方,其中有几艘船的影子一看就是伍炳文所说的欧洲船型快速巡洋舰。
朱子敬下令:“船队散开,对海盗的船队实施包围,一艘都不要让他们跑了!”
但是,飞虎军船队形成了包围阵势,对方却毫无反应。
朱子敬觉得奇怪,命令靠近观察是什么情况。
当飞虎军船队小心翼翼地靠近,海盗船队,只见那一队船只放下了一只小舢板,急急往下川岛方向驶去。
黄大海喊叫起来:“那是看守船队的海盗要去岛上通风报信了,不能让他们走了!”
朱子敬急忙下命令:“不要让他跑了!”
于是,十几艘飞虎军小艇放了下来,包围了那艘小舢板,小舢板上的人跳进海水里,潜水逃跑了。
与此同时,飞虎军的船只从各个方向一起靠上海盗的船只,跳帮过去。
飞虎军士兵都带着刀剑火铳等短兵相接的武器跳帮,但出人意料的是,海盗船队大小十几艘船,上面却只有寥寥二三十个人,抵抗根本不堪一击。
伍炳文也跳帮过去,发现三艘欧洲巡洋舰都完好无损在那里,高兴得跳了起来,说:“朱大人,我们真的将海盗的三艘快速巡洋舰全都缴获过来了!”
朱子敬却对此觉得甚是疑惑,说:“奇怪,这么重要的船只,海盗只派几十个人看住这里!”
旁边的黄大海说:“岛上的海盗正在与绣花针激战,绣花针没那么好惹的,海盗兵力不够,便将船上的人都抽调上岛帮忙打仗了,这里的人当然就少了!”
朱子敬觉得黄大海说的有道理,伸手摸着他的小头颅说:“好小孩,我已经夺取到了海盗的船只了,天亮之后,我就发奖金给你,你找到你家的小船就回家去吧!”
黄大海说:“你们熟悉下川岛的道路吗?”
朱子敬摇摇头,说:“不熟悉!”
黄大海说:“不消灭这里的海盗,我和我家都不安全的,你给蜗牛再多的奖金,到最后都只是送给海盗的,我奶奶说送佛要送到西,帮人要帮到底,那么我干脆送佛送到西,天亮之后还给你们带路上岛,将海盗全部消灭了我再回家。”
朱子敬觉得这个小孩实在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清晰的想法,便说:“好啊,明天你来继续带路登陆下川岛,消灭海盗!”
朱子敬打算等到天明之后,在发动登陆战,冲上下川岛,一举消灭海盗。
但是,在黑暗中,岸边亮起了无数的灯火,影影绰绰中,看到无数的小舢板,朝飞虎军船队冲过来。
原来,是岸边的海盗头子王楚龙接到信息说,不知在哪里杀来一支船队,将己方三艘欧洲巡洋舰和几艘福船抢了过去,气得暴跳起来,命令立即派出停靠在海边的舢板和小艇等小船集中起来冲锋,要将大船都夺回来。
此时,飞虎军已经派出船员跳帮过去,彻底将海盗的所有船只都牢牢地控制在手上。
朱子敬发出灯光信号,让缴获的大船起锚,并解开彼此间绑在一起的绳索,往大海深处驶去,而飞虎军的九艘舰船上的所有大炮则朝海盗亮起灯光的岸边和小舢板群猛轰。
飞虎军的大炮接连响起。
黑暗中,虽然很难观察到炮击的效果如何,只听到惨叫声、哀嚎声此起披伏,海盗的灯光不停熄灭。
轰击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有一些海盗的小船靠近了飞虎军的船队。
朱子敬命令各船一边使用所有武器还击,一边大海深处后撤。
在飞虎军密集的火铳打击下,海盗的小船冲过来,跟送死差不多,况且,离岸边越远,小船越不能经受风浪的拍击。
个别悍不畏死的海盗小船冲到了飞虎军的大船边上,既不能跳帮,也无法攀援而上,被一阵猛烈的火铳打击便沉进海底去,海面上浮满了海盗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些残余的海盗在挥动双手划水。
朱子敬知道这些海盗多是十恶不赦的惯犯,追究起来很可能是死有余辜,便命令狙击手出击,对还活着的海盗进行精准点名打击。
那些还活着的海盗终于知道了这支船队与别的官兵武器完全不同,一些头脑灵活的赶紧装死浮在海面上,慢慢游动着随波涛离开飞虎军的船只,隐入黑暗之中回到下川岛的岸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