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子敬想不到的是,由于韩赞周出手在朝廷官僚体系中帮忙运作,这一次朝廷的效率非常高,回到海州不过几天时间,对朱子重到广州的任命就下来了。
但这个任命让朱子重有些尴尬,那是因为,朱子敬才是个从三品武官指挥同知,实授游击将军,但朱子重却是正三品武官指挥使,实授广州城守尉,那是参将级别的将领,比朱子敬还高了半级,他对朱子敬说:“大哥,我不去广州任职了,还是你去吧!”
朱子敬对此毫不以为意,笑道:“二弟啊,你这官升得比大哥还要高了,你怎么就不想去上任了!”
朱子重颇有些苦恼地说:“到了当地,要与当地官吏打交道就让我烦死了,哪里有在这里当一个飞虎军参谋长舒服?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打仗就打仗,不用与那些酸得发臭的官僚们打交道。”
朱子敬说:“二弟,你这就不对了,你带着我们强悍的飞虎军去,随便显示一下强悍的战斗力,谁敢和你过不去?”
朱子重说:“突然要离开大哥身边,想想都觉得很不习惯!”
旁边的朱子法也心有戚戚地说:“是啊,还要我也去广州建立我们朱家的产业基地,我总觉得我没这个能力,不如大哥也一起南下算了。”
朱子敬说:“我们在海州的老底子还不能现在就掉了,很长一段时间飞虎军的火铳火炮弹药供应还主要是靠这里,在广州基地开始赚钱之前,主要的收入也是靠这里,这里就留给六弟朱子吉打理一段时间,然后再全部撤往广州或其他地方。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会和你们一起南下,待你们在广州站稳脚跟后,我再回来海州。”
朱子重对此十二万分赞同,但他想到一个问题,问:“大哥,你也南下,那这里给谁指挥?”
朱子敬心中早有深思熟虑的想法,说:“我们三兄弟都南下,但我最多个把月时间就要回来,这里就暂时交给王一炮指挥,放心吧,我们还四弟五弟他们都留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明天就发布命令,由他任飞虎军总参谋长。”
朱子重点头道:“王一炮这些日子可是喜事连连呢,前几天才娶了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新娘。”
朱子敬笑道:“啊哈,王一炮这老家伙竟然老牛吃起了嫩草,怎么不请我吃喜酒了?”
朱子重说:“这些时日,你到南京去了,听说新娘已经肚子已经隆起来了,再不完婚就小孩子都要生下来了,王一炮急得上火,便不等你回来了便进了洞房!”
朱子敬讪笑道:“想不到这家伙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这样猴急!好吧,三弟,你给我预备一份厚礼给他!”
朱子重说:“在完婚的当天,王一炮除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和夫妻对拜外,说为了感谢你给他的好日子,两夫妻还一起跪下向在南京的你拜了三拜呢!”
王一炮原来是个饭都吃不饱的家伙,因为朱子敬的出现,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现在是中校团长,月薪九十两白银,差不多是一年多前在飞虎山当看门老军的收入近一百倍,他怎能不感激朱子敬!
朱子敬听了,哇了一声,道:“这可不得了,别人成亲,只是三拜而已,他竟然是六拜,哎呀,我还受了三拜,看来是占便宜了,不行我得再去找他两夫妻受上三拜,哈哈。。。。。。”
朱子重、朱子法听了都吃吃地笑起来。
开了一个玩笑之后,朱子敬严肃地说:“大家赶紧回去做好准备,后天我们就乘船南下广州,去开辟我们的第二个基地。”
朱子法问:“大哥,这么急?”
朱子敬说:“时间不等人啦,后天我们必须起行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同意朱子敬打算放弃海州的想法的,负责筹办海船的钟启谷听朱子敬说了立即到广州的计划后,虽然他早就知道朱子敬的想法,但还是迷惑不解地说:“朱大人,为何将来一定要放弃海州,我们的家乡挺好的嘛,背靠富庶的江南,在这里慢慢地发展,一样可以实现我们的理想啊,为何非要去那南蛮之地?”
对于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朱子敬觉得自己是需要一些耐心劝说的,便说:“要打人的时候,是先要将拳头收回来,然后打出去,才会更有力量,到广州发展,是为了我们的拳头更加有力量!广州不但海上贸易便利,更重要的是可以为我们争取至少三年以上的时间,但在海州恐怕一年的和平时间都没有了,三年之后,飞虎军的强大力量将可以做到碾压世界上的任何军事力量!”
钟启谷摇摇头,他想不明白朱子敬为何有这样的判断,问:“三年?为何连一年的和平时间都没有了?”
朱子敬说:“不瞒你说,我的判断是西边的几十万流贼将会攻陷京城,北边东虏清军将会进军京城,赶走流贼,整个中原,乃至整个江南,将成为清廷的后院,唯有到广州发展还有那么两三年时间,继续留在海州,只能直接面对清军,提前与之决战,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钟启谷听了合不拢嘴,想不到朱子敬竟然会作出如此判断,过了一阵才叹了一口气,说:
“也好吧,去广州也算有备无患吧!华夏公司中,你是最大股东,我听你的,广州的海商最多,做起生意来方便多了,更重要的是,从广州出发下南洋西洋做生意,不必与郑芝龙打交道,不用受他舰队的盘剥,海贸的利润会高很多。”
于是,尽管钟启谷心中还有一些不同的想法,但他还是百分百地按朱子敬提出的要求去准备海船,并坚决地带着家眷一起南下。
倒是朱子敬没有带着一个小妾南下,只是带着还没被家长同意的未婚妻程紫箫上海船南下。
这是朱子敬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坐海船在大海上航行。
根据朱子敬和钟启谷的安排,这次共有三十艘海船一起南下广州。
运载着飞虎军一个步兵团步兵一千六百多人、一个骑兵团骑兵五百多人、飞虎军第一支海上军事力量的水兵一千八百余人,还有朱子法带领的熟练工匠、工人及家眷五百多人,在飞虎山开垦耕种的余天德也被朱子敬命令下,也带着熟练耕种新物种的五百多农人及家眷赶来上船南下。
五千多人,三十艘大海船,显得并不算拥挤,但是很多人是第一次坐海船,才走出几十里海路,便被海上的颠簸弄得吐得一塌糊涂,不免对神秘的大海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但是,这是朱子敬的命令,所有人都不敢质疑,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的好日子是朱大人给的,朱大人说要做的事情,他们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去做,只要作了朱大人要求的事情,自己和家人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朱子敬面对众人坚决执行自己的要求,感到非常欣慰,但他有一件烦心事,那是程紫箫上海船没多久,被大海的晃荡搞得花容失色,第一天也是吐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