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敬现在一心一意扑在飞虎军的整顿和训练中去,他相信只要有实力,什么官职封赏都是过眼云烟,天天扑进官场中去争功,那是本末倒置的事情,官位再大但没有实力,那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况且,朱子敬对在明朝的官场实在没太多的兴趣,他现在想的是自己实力足够后,直接称霸,不但要做大明朝的霸主,还要做这个世界的霸主,但现在只能暂时忍一忍了。
在砀山大战中,飞虎军俘虏了五千八百多名闯军,经过甄别其中有两千多名人是闯军裹挟进来的时间不长,没做过什么坏事,经过测试,体能和智力完全符合飞虎军的要求。
朱子敬派人去动员这两千人加入飞虎军,出人意料的是,这两千多人中,竟然有一千八百多人愿意加入飞虎军。
飞虎军在砀山大战中阵亡近三百人,这一次补充进来一千八百多人,算上海州留守的人马,飞虎军的人数超过了六千人。
由于得了罗汝才的两千匹战马,飞虎军的骑兵得到了扩充,朱子敬决定将骑兵扩大为两个营一千人,配备一千五百多匹战马,剩下马匹则分到其他各部中去,用来作为通信传令、哨探之用。
至于缴获罗汝才部的三十二门重炮、十二门小炮,经过王一炮等人的勘验后,发现铸炮工艺低劣,炮膛已经磨蚀得坑坑洼洼的,根本不堪用于大战中去,再用来轰打炮弹,随时都可能炸膛伤害自己人,还不如将其熔化掉重新铸造算了。
朱子敬很清楚明朝那些吃不饱饭的工匠打造武器的质量,便同意将其运回海州去作为废铁回炉使用了。
忙完这些,朱子敬才去看李香君。
朱子敬担心性格刚烈的李香君,因受刺激过度会想不开自杀了事,便在当地雇了六个壮妇,日夜轮流陪着她,并给了她一堆的《天下时报》。
这些时日,壮妇们向朱子敬禀报说李香君初时确实茶饭不思,终日哭泣不停,但她们看得紧,才没有什么不良举动,只是后来因为看了《天下时报》上连载的一本叫《红楼梦》书后,便不再哭泣了,而是改为日夜看这本书,看完连载的部分,还好几次追问还有没后续连载的章节。
朱子敬暗道这李香君应该度过最危险的心理关口了,便给这六个壮妇都加了每人二两银子的工钱,高兴她们笑得牙几乎都要掉出来了,连声道谢说东家真是大方。
朱子敬刚走进门口,李香君劈头就问:“这本在《天下时报》上连载的《红楼梦》是你写的吗?”
李香君虽然憔悴不已,脸上更无半点粉黛,但在一抬头的清丽,让看惯了后世人造美女人皮的朱子敬也是看得呆了。
“究竟是还是不是?”李香君一皱眉,又是让朱子敬觉得无比惊艳。
朱子敬只好讪讪地说:“算是吧!”
李香君有点奇怪,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算是呢?”
朱子敬挠挠头,他当然知道很多东西是说不清楚的,更不能说这是一百多年后的人写的,便老实地说:“天下文章一大抄也!书中很多诗词和故事情节都是抄来的,不全是我写的,所以我没太敢署上自己的名字。”
李香君小嘴一嘟,说:“那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你这个纠纠武夫……不全是你写的吧,连署名都不敢署名了!”
朱子敬对此毫不以为意,嘻哈一笑,说:“是啊,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大文豪的,你一看我的手就知道不是文人拿毛笔的手嘛,所以干脆就不敢沽名钓誉署名了!”
李香君仰起脸来,在窗口照进的阳光照耀下,略显憔悴的洁白脸颊,此刻显得甚是甚是可爱,说:“不过,就算是东拼西凑写成的这本书,也是不错了,在史上可没人写过这样的书啊!”
朱子敬对文学并没有多少研究,只能抛出当年上高中学语文的那点可怜的知识,说:
“文学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如果没有那种离乱的刻骨铭心经历,是写不出那种韵味的,非是经历大痛大苦才会有大彻大悟的,我没有那种经历,只是耳闻目睹别人的说法,才写了一点点,所以被良心发现了,不敢署上自己的名字了!”
李香君低头念叨着朱子敬的大白话:“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过了一阵才抬头对朱子敬说:“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啊!”
这些话可是后世无数文人墨客总结出来的,虽然一个对文学没太多的朱子敬说出来,在李香君听来也是有点黄钟大吕震耳欲聋的感觉。
朱子敬嘿嘿一笑,说:“这句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我自己原创的!”
李香君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说:“是吗?看来你还是一个比较老实的人呢!”
朱子敬笑着说:“哈哈,我老实?嗯,老实人谈不上,但我确实不是个圣人,我做不了圣人!”
李香君问:“卞玉京姐姐现在哪里?”
李香君是从《天下时报》捕抓到一些卞玉京的信息,便开口询问。
朱子敬告诉她:“在我就任的海州,我租了一间宅院给她负责编辑《天下时报》!”
李香君有些疑惑,说:“我知道她原来是被一个叫郑建德的世家子弟赎身的,怎么会到了你那里的?”
秦淮八艳之间同气连枝,互相之间时常照应的,对于彼此的去向情况是知道一些的。
朱子敬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啊,卞姑娘是遇人不淑,跟着郑建德到了战场上,却被卑鄙小人郑建德给卖了,差点连命都保不住,我是偶然的因缘巧合下救了她!”
听朱子敬说卞玉京遇人不淑,李香君想到自己的漂零身世,最后也是被自己属意的侯方域给卖了,不由得眼圈一红,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
朱子敬顿时急了,看桌子上放着一张香手帕,随手抓起来要给李香君擦眼泪。
当手帕快要挨到李香君眼眶时,李香君抓住朱子敬的手,拿过手帕,说:“我自己擦……”
但是朱子敬拿那手帕的手抓得很紧,李香君抢不过去,只好抓住朱子敬的手僵持了一下。
两人拉扯了一下,朱子敬愣了一下,才放手给了李香君,这在李香君心中起了微妙的波澜:此人看来不像是坏人,他会怎么对我?他值得我跟他一辈子吗?
被侯方域抛弃后,又被转手送给朱子敬做小妾,李香君觉得自己象一片浮萍,天地之大没有自己容身之所。
于是,李香君问:“你会不会送我去卞姐姐那里?”
朱子敬说:“听说你的琴棋书画,皆是上品,比朱某这样的大老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想请你发挥你的优势,去和卞玉京一起编辑《天下时报》,如何?不知是否可以接受我的聘请?”
李香君听了,问道:“聘请我啊,你给我多少银子啊?”
朱子敬摸摸后脑勺,说:“既然是聘请来的编辑,那是要绩效考核的,按绩效得分来发银子吧。”
李香君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不解地问:“绩效考核,什么是绩效考核?”
要解释这个如同一匹布那么长的名词事物,让朱子敬更是挠头了,但是面对这样神仙一般的美女,总得要找多点事由来说话的,于是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说:“绩效考核嘛,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