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德像条死狗一样被拖着出来,路振飞气得指着他大骂:“郑建德,你……你这个败类!”
黄得功说:“一刀劈死这条狗算了!”
马士英就显得理智多了,说:“押下去吧,让朝廷有司决定他的生死吧!”
路振飞看着浑身绷带的朱子敬,有心将其揽入门下,问道:“你是海州人士吗?”
此时,旁边的黄得功也想将朱子敬此等勇武军官收入帐下,他虽然人称黄闯子,但不太不善于言语,不知道如何去说服他加入自己帐下。
朱子敬说:“是……”
马士英一看就知道路振飞想将朱子敬揽入自己,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对于黄得功这个桀骜不驯的武官扩充自己的实力更是他所忌惮的,但自己又不好横刀明抢,便赶紧插口问道:“朱把总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朱子敬为了保持自己的独立自主性,好发展自己的实力,现在不想跟着任何一个大官走,便道:
“下官的所带官兵多是乡民义勇,非朝廷的经制之军,出征时有八九百人,现在只有两百多人了,且几乎人人带伤,现已无力再战,他们多想回到家中孝顺父母抚养子女!”
马士英捏着胡子道:“乡民义勇啊,真是难得啊,既然是这样,见白公,黄总兵,我看我们不如成人之美,让他们回家中去吧!”
见白是路振飞的字号。
路振飞见马士英这样说,有些为难,他有心让朱子敬这个新出现的优秀军官在自己麾下作战,但这个时代的理念是最讲究孝顺父母,一个官僚的父母去世了,要辞官回家守孝,连皇帝都不太敢夺情挽留,朱子敬打出这样的大牌子,马士英当即表示赞同,就是不想路振飞将其收揽在门下。
路振飞看向飞虎军,只见他们的盔甲破破烂烂,不少人的服饰已经被撕扯成条条缕缕随风飘扬,很多人身体伤痕累累,起码有好几十个人就要站不稳跌倒下来,心肠终是硬不起来,便说:
“好吧,你们都先回海州去,至于如何封赏,待奏报朝廷再作定论吧!”
黄得功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认同意了。
朱子敬施礼道:“谢三位大人,不知有件事情可否请示?”
马士英说:“你还有何要求?”
朱子敬说:“下官和本队人马已经断粮两日了,可否赐予下官三百石粮草?”
路振飞沉吟了一下,正想开口,马士英说:“三百石,太多了,本官从随队军粮中给你们三十石吧,够你们在回海州的路上吃了!”
路振飞说:“我再给你们五十石粮食吧!”
黄得功见苦战余生的人竟得到这样的待遇,听了就恼火,但两位文官名义上是自己的上官,不好当场发作。
朱子敬对这吝惜的两个官僚腹诽不已,但嘴上还是要表示感谢的:“谢两位大人!”
其实,并不是马士英和路振飞不想给多点奖赏,他们非常无奈,因为他们的军中粮草也很是紧张。
朱子敬想了一下,道:“我们已经没银子为乡民义勇们求医问药医治伤病了,还能不能赏赐一千两银子?”
朱子敬的这个要求,让路振飞认为他是个贪婪的人,对他的好感一下子降到最低,但看在飞虎军那些战伤者的份上,不好拒绝,说:“好吧,我给你四百两白银吧!”
其实也不是路振飞不想给更多点的银子,现在他这个新到任的淮扬巡抚也是囊中羞涩,而到处都要用银子,他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路振飞是个清官,官声不错,但正因为是个清官,手中才没有多少银子可以调度使用。
倒是马士英哈哈一笑,道:“这一份银子难为英雄汉,我也给你四百五十两银子,这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