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也很奇怪，照理说，楚十五才是要记得这件事情的，“你爹妈过时候，你奶奶就没一次带你去祭拜你爹妈吗？”

“没有，”楚十五不记得这个风俗。

不过这么提醒，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爹娶了妈，爷爷奶奶一直不认可妈，所以爷爷去世后的祭拜，就没让她们母女俩去。

所以她不知道这个风俗。

只是奇怪，爹是奶奶的亲儿子，奶奶为什么不告诉她要在年前祭拜亡故父母亲的事情。

难道说，真因为奶奶是因为妈的缘故才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了？

好多事情，她想不起来了，就好比爹去世时，家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奶奶又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没事，现在知道就好，”顾晨阳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轻笑道，“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你不用太着急。”

“不用的，”楚十五哪里好意思让他作陪。

“是太婆说的，”顾晨阳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太婆担心你一个人去坟头会害怕，所以让我陪你去一趟。”

“替我谢谢太婆，”楚十五由衷笑了，“也谢谢您。”

顾晨阳哭笑，还真没办法从她的嘴里听到其它新鲜的话。

一夜过去，楚十五便提着昨晚准备好的菜肴出门，经过顾太婆家时，顾晨阳刚好开门出来，喊住她，“你等我一下。”

转身进屋，穿了双雨靴出来。

顾晨阳又拿起两片晒番薯丝的竹篾，示意她可以走了。

几十年没来了，楚十五带着前世的愧疚一步步走近放着两副棺椁的田地。

“你等一下，”顾晨阳伸手拦住她，“我先过去一趟。”

楚十五不解，接着看到顾晨阳将两片竹篾盖在了棺椁之上，然后走了回来。

“遮一些，”免得看到让她害怕的东西。

楚十五感激地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

她一个死过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不忍拂去人家的好心。

摆碗，插香，烧纸钱……

祭拜之后没多做停留，但是楚十五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不能再让爹妈连死了都这么没体面。

等二月二一过，她就重新建坟砌墓。

回来后，她特地去了顾太婆家。

“你先坐一下，我去洗一下靴子，”顾晨阳欣喜莫名，指了凳子给她，然后去后院冲洗雨靴。

太婆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都弄好了？”

“太婆，”楚十五过去扶太婆跨门槛，“谢谢您啊，我不知道还有年前上坟这事儿。”

“谢我做啥，”顾太婆道，“是我们给阿阳他爹上坟时，阿阳也提了一句，阿山说你爹娘的棺材都破了，可怜哦，大海他们也不去弄一下，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她又想到了曹新莲，“你奶好像还没出院，我听说芳芳和琴琴轮流去卫生院照顾她。”

楚十五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认真地听着，至于说曹新莲，她不想浪费口水。

“妈，你和十五说啥呢？”顾晨阳穿着双夏天的拖鞋，一路走出来还带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