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十五有反应，她便先回屋去了。

顾晨阳望着楚十五微垂的脸，轻声问道，“是不是吓着了？”

“……”楚十五的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还记得么，”顾晨阳道，“你说过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不会拒绝。”

这句话好像在大年三十那晚上，是她给的承诺。

楚十五当然记得，她抬头，对上他温柔的黑眸，点了点头，“记得。”

“那……”顾晨阳只觉得心就在他的耳边跳动，扰得他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楚十五记得这件事情，却没想到他会用在这上头，“三爷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答应就是食言。”

“我没强迫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顾晨阳苦笑了下，“我回头和他们解释清楚就好。”

“然后我欠你的人情还继续欠着？”楚十五粲然一笑，满脸坦荡，“迟早是要还的。”

“你啊……”听她这般话，顾晨阳宠溺地揉揉她的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微微笑开，看她的双眸多了一抹异样的光彩

这事儿，两人算是达成了一种默契，进屋时，顾太婆站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人的手上。

牵在一起了？

那就是真的？

“你们……”顾太婆忍着笑意，“难道说你们两个真的是……”

“妈，其实是我的问题，我觉得十五还小，所以先不打算告诉你们，谁知道这两天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顾晨阳说着看向楚十五。

“三爷爷说得对，”楚十五附和。

“还三爷爷呢？”顾太婆纠正道，“叫名字，叫名字。”

楚十五抽回了手，伸入口袋，故作寒冷的样子，这称呼怕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了。

“我和十五说几句话，你出去等着，”顾太婆又觉得这事情太突然了，不敢相信。

“那可说好了，您可别欺负十五，”顾晨阳忍不住打趣。

顾太婆嗔了他一眼，“会欺负十五的人只会是你，不会是我。”

说完，拍着他的胳膊，催他出去。

等人一走，顾太婆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是不是阿阳那混小子强迫你这么做的？”

老人家果然是慧眼过人，居然猜测他们有可能是假装的。

不过楚十五还是摇头了，“他没强迫我。”

“真的？”

楚十五拿出生平最诚恳的神色点了点头。

“唉，我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太婆欣慰地拍了楚十五的手背两下，“我是真害怕阿阳找个城里的姑娘结婚。”

“为啥？”城里的姑娘有文化有知识，不知道多少男人想要娶城里的女人。

“阿阳是我捡来的孩子，以前总有人说他是‘野孩子’，他心里难受又不和说我，都闷在自己心里，城里的姑娘多高贵啊，万一两口子拌嘴，拿阿阳的身世说事儿，那多伤人，所以我一直和阿阳说，要娶媳妇儿就娶个知根知底儿的，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听了太婆的话，楚十五算是清楚为何顾晨阳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说亲，敢情是哪怕多年在外，他依然不敢违抗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