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姐，我们之前来的时候看到芳芳往招待所的方向去了，不然你去看看，人是不是在那边？”楚十五翻看着西服，看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阿雯，去招待所看看去，”黄秀英拿了筷子，将挂在肩上的两根麻花辫一卷，固定在了后脑勺，接着拿了软尺给孙村长量身高。

没多就，学徒小雯匆匆跑回来，“秀英姐，芳芳就在招待所门口，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啥？”黄秀英将软尺丢给了小雯，“我去叫人，你给叔儿量一下尺寸。”

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回来时，几乎是将楚芳芳推搡进来。

“不想干了，是吧？”黄秀英气喘吁吁道，“马上收拾东西回家去。”

“秀英姐，我不是不愿意干，我就是请假一天，”楚芳芳扭扭捏捏地绞着衣角，“一天都不让人请假啊？”

“空的时候，甭说一天，我啊恨不得你天天请假，免得浪费我的粮食和工资，”黄秀英不可客气道，“忙的时候，就是一天都不让请假，我的规矩，你不是不懂。”

“我是有要紧的事情，我……”楚芳芳发现楚十五和顾美居然在场，“你们咋在这儿？”

“我们咋不能在这儿啊？”孙村长黑着脸从角落了站了起来，“芳芳啊，你这是越大越没礼貌了，我这么大个人，你居然连招呼都不打。”

“村长爷爷，”楚芳芳不情不愿地打了招呼，又回头拉着黄秀英去后堂说话，“秀英姐，我们去后头说去。”

“说啥说，”黄秀英指着进来要裁衣服的客人，说道，“我这都忙成啥样子了，你还偷懒？你走吧，以后别来我这里学了，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你。”

说着，使劲儿地推楚芳芳去店外头去，接着对小雯喊道，“阿雯，把芳芳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让她带回去。”

小雯平时就和楚芳芳不好，气恼她平时得了供销社的好东西就来炫耀，这下子可以出一口气，忙应着去收拾楚芳芳的东西，连一个头绳都不给她带回去。

“芳芳，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店里生意好，让你不要乱跑，你就不听的，还说要去卫生所照顾你奶奶，我们特地去卫生所找过了，鬼影子都没，你啊就是个说谎精，”小雯啐了一口，骄傲地回店里，向黄秀英推荐家里的妹妹来当学徒。

黄秀英为难看向孙村长。

“你看着我做啥，”孙村长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管天管地也管不上你收徒啊，是不是？自己看着办。”

黄秀英就知道怎么做了，往阿雯尽快叫人过来做学徒，对楚芳芳完全不理不睬。

“这套西装我要了，”楚十五心情好，买东西也开心，“还有这条裙子，另外照着阿美的身材做一件白衬衫。”

“十五，你真是太好了，”顾美跳起来抱住楚十五，“我三爷爷眼光太好了，找你当媳妇儿真是太对了。”

黄秀英笑话顾美是孩子心性，“衣服做好就给你们带回去，保证给你做得合适。”

楚十五已经买了衣服，孙村长也达成目的了，前后脚离开裁缝店。

“十五，你等我下，”孙村长叫住楚十五，找话题道，“这衣服给阿阳买的呀？”

“对，”楚十五放慢了脚步，“您怎么亲自来做衣服？”

“人老了，这身高啊都缩回去了，做套合身的，”孙村长说道。

楚十五暗自笑了笑，就算如此，也只需要报个身高就好，何必跑一趟，只不过是借口很赶时间，给黄秀英压力。

这样一来，偷懒的楚芳芳势必会被黄秀英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