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准站直身体收回手,瞥他一眼:“你觉得他知不知道?”
楼云忱没回答,游魂似的跟在贺准身后往外走。
刚才的问题是他草率了,沈燃那么强大又狡猾的一个人,这世上的事只有他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
既然都知道三位教主看不惯贺准,那就没半点儿表示?
以贺准提及帝国情况的表情来看,他的处境算不得太好过,加上和自己结婚的事,未来只会更艰难。
这么来看,贺准和他结婚百害无一利,那为什么沈燃在当时事出时不阻止?
沈燃和方时闻是权势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当然,方时闻当时可能存在有意为之,但真要反对也是徒劳无功。
沈燃就不一样了,他要说不同意,那贺准肯定不用和他结婚。
真是头疼。
楼云忱对眼带关切的权淼略一颔首,表示自己没事。
还没到帝国,他就像小孩子似的存了十万个为什么,会不会等他能离开帝国的时候,整个人变成十万个为什么精?
站在贺准和他两侧的人不多,都是在明面上露过面的。
段溪安从他和贺准一起出来,脸上表情就怪怪的,他看了一眼就挪走了。
星舰门缓慢往两边划开,外面场景渐渐展露在楼云忱眼前。
银白色墙壁,铺有红毯的大理石地面站着一排人,最前面的男人丰神俊朗,气宇非凡。
男人身后并排站着三位服装迥异的青中年男人,或黑衣缠身蒙面只露一双阴沉双眼,或一袭黑袍长相普通气势逼人,或雪色长衫长相阴柔过分女气。
楼云忱几乎一眼就知道这三人身份。
贺准先一步踩着楼梯下去,为首的男人上前和他握手,脸上的笑容很真实,还拍了拍贺准肩膀。
楼云忱紧跟其后,沈燃的手伸过来,他自然握住:“皇帝陛下,好久不见。”
沈燃另只手包住他的手,笑容比刚才更灿烂了:“是啊,没想到再见会是这样。楼少将这一路过来辛苦了,我已让人安排好洗尘宴,等会先让贺准带你回去稍作休息。”
都不给他说话机会,就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楼云忱灵机一动,先看向贺准,一副没有家庭地位的样子。
沈燃立即看懂他的眼神,也跟着看贺准。
该是透明人的贺准顿时成为场内人关注焦点,连后面的人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盯着贺准。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让楼云忱知道贺准所言没假。
众目睽睽之下,贺准应对自如:“都听陛下的。”
沈燃眉开眼笑:“那好,后面这三位是我国贡献较高的三位宗教教主。我想楼少将一路舟车劳顿,现在比较想要好好休息,等洗尘宴再好好介绍介绍。”
本来已经对比着上前的三位教主当即脸色发青,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楼云忱见状内心发笑,这是给面子只给一半的意思?
沈燃还真是有趣的人,想要给个警告,还要借用他和贺准,最后得罪人的事被他和贺准顶了,好处全落到沈燃手里。
还真是个算盘成精,精到骨子里。
看来贺准只有在他面前不好欺负,帝国的人想欺负随便就能寻个名头给打压了。
贺准对此没有异议,和沈燃及教主们在欢天喜地欢迎声里往外走。
楼云忱落后半步,正和落后的段溪安碰上。
小场面狂风暴雨似的过去,楼云忱这才注意到星舰上嘻嘻哈哈的段溪安这会儿格外严肃。
帝国和贺准周边人都是个谜,他窥见个边缘,单纯觉得贺准对沈燃太好说话,没有半句怨言。
两人也不像他和方时闻有血缘关系牵绊在,是什么让贺准死心塌地被坑呢?
前面说话声如鼎沸,后排安静如斯,形成鲜明对比。
楼云忱不落痕迹扫过这些人,尽是些看起来老考究的生面孔,时不时眼带嫌弃看他一眼。
嗯?
这队伍里的人好像也不单纯啊。
沈燃这手安排当真让人摸不透,他真该和贺准多多探讨下帝国真实情况。
一帮子看起来天生擅长阴阳怪气的人,即便没说话,那眼神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坦。
楼云忱觉得这洗尘宴是变异的鸿门宴,不太好吃。
也不知道贺准和沈燃说了什么,人群发出起此彼伏惊讶声,再然后他发现贺准回头,朝他伸出手。
楼云忱大脑空白两秒,后悔思想开小差,没懂贺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