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不是一点儿脾气没有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有备而来,怒道:“考虑个屁。你们从我这挖不到任何东西。”
“拒绝合作啊。”楼云忱惋惜道,拍拍贺准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那就麻烦你给他上一课。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郭振觉得这两突然冒出来的人也离谱,光说来者不善,就不说到底想知道什么,上来就是一通话。
就算他想说,也得给个方向吧。
郭振心里很伤,面上还要强装淡然,看向两人的时候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为什么见到那个个子稍高的年轻人会有发自内心的恐惧,没来由的,仿佛刻在骨子里。
郭振记性很好,却不记得自己何时那么怕过一个人。
这几年来逍遥法外的生活,过得太滋润,加上乔伊斯的信任,他走到哪都风光。
谁有那个本事让他感受到恐惧呢,郭振绞尽脑汁,还没想出个头绪,贺准拿着东西站定在眼前。
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薅住他头发,往下一拉,他的脸不由自主往上仰。
下刻,辛辣呛人的烟丝水自口鼻灌入,身体条件反射的想要站起来甩掉,人刚动就遭到更猛烈得镇压。郭振的反抗都被贺准压住,他冷漠地看着黄褐色的液体在郭振脸上扑腾开来。
“咳咳咳……”郭振被放开的时候两眼迷离,肺都要咳出来了。
楼云忱在旁看得直摇头,这审问手段真简单粗暴,他怀疑等郭振松口,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他不可怜郭振,是可怜自己的时间,多嘴问:“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郭振咳得撕心裂肺,闻言抬头看他,眼眶通红,眼神发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楼云忱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不是不知道,是不知道我想问什么。早说啊,看来刚才是我误解你。那我在这给你正式道个歉,对不住。”
姑且不说他这份道歉有几分真心,光是罪已经受过,两句话打发谁呢。
郭振心里闷气,愤恨地盯着楼云忱,倒想看看这来路不明的人到底为追问什么来的。
“道过歉我就直问了。攻占多伦洲和梅雪涧,是谁的意思?”
收起嬉笑之态的楼云忱一股正经做派,连问话都干脆利落起来。
郭振瞅着他:“是我们老大,做海盗久了,也会想要几个能安身地方。”
“你老大是谁?”楼云忱问,在假面掉落之前,他不能暴露身份。
郭振甩甩头,将滞留在口鼻的烟丝水甩掉:“你是梅雪涧的人?趁昨夜混战跟上来,想从我这找拯救梅雪涧的突破口?”
“问题那么多呢。”楼云忱啧了声,“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郭振的眼神像淬了火,表情压在狰狞之下:“乔伊斯·贝尔,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梅雪涧也不是真听不见外面风言风语。我们老大杀人不眨眼,我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你得罪我就等同于得罪他,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
装腔作势得挺像那么回事,吐露真名的同时还不忘恐吓他们,想以此达到逃脱目的。
郭振,智商不太够。
楼云忱目光如炬得将人从头看到脚,抿唇想了好一会儿。
他不说话,只这么看人,弄得郭振心里毛毛的,好似被估算好价格,即将上台拍卖的货品。
郭振不把人当人好多年,还是头次碰上他这样的,新奇之余终于生出几分不对劲。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后面是不是藏着狐狸尾巴。”楼云忱讥笑道,歪头看贺准,“把东西给我。我看他没有诚心实意要说的意思,他能拖时间等人来救,咱们的时间可不能浪费。”
贺准没听他的,拎着东西走向面色逐渐变绿的郭振,手里的东西提起来,缓缓往郭振脸上套。
郭振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层质量很好的膜套在头上,双手被束缚,那上面开着得孔会被倒进什么,郭振能想到,他挣扎起来:“我都回答你了,你还想怎样?”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楼云忱如实道。
“好好好,你不要给我用这个。”郭振带着椅子想往后逃,脸上恐惧很真实,“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这和他了解到的郭振相差甚远,楼云忱心生疑窦,这是真郭振?
“乔伊斯攻下这两地方做什么用?”
“我说过想要个能安身的地方。”
“据我所知,你老大更想用这两个地方做生意,联邦没少给你们帮助吧?哦,还有某个潜伏在帝国的高官,应该也给你们开了不少路灯,让你们一路畅行。”
郭振倏然抬眼,神色褪去太快,楼云忱没能看清:“没有,我们是两国喊打喊杀的海盗,他们怎么会帮我们?真正和我们有联系的是follow餐厅创始人亘岁。他对我们帮助良多,虽说最初是我们强求来的,但后来他尝到了甜头,就联手合作。这几年没少赚钱,不然你以为他一个开餐厅的,怎么做到食材来往不受海盗困扰的?”
两句话不说又开始胡言乱语,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楼云忱算是看出来这人嘴里面真话少家话多,而真话还是拆开分在假话里,不知内情的很容易被带偏。
郭振真是个不断在刷新他印象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