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他追查下去必有的后盾，要是贺准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他的所作所为是什么？

“没想到你的手伸得那么远，行，我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一出来默认许多事，但在被贺准揭穿前，默认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贺准得到满意回答，放过对他而言的垃圾食品，走到楼云忱身边，踢踢他的腿。

“走。”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走？”楼云忱很生气地动动手，这个角度委实难以自己脱身。

贺准笑了，大抵有嘲笑的味道在，哪怕没开口，楼云忱也从他脸上看出骂人笨的痕迹。

“扮猪吃老虎挺厉害。”楼云忱说，“贺准，老实说，在你记忆里，我赢过你吗？”

贺准正抓着他的手拓指纹，闻言抬头道：“赢过，挺多次。”

楼云忱思索片刻：“哪方面？”

“很多方面，这些事我说出来没意义，等你自己想起来吧。”贺准点到为止，“起来。”

被他一催促，楼云忱抬手发现手铐离开沙发，连手铐都解开了。

恢复自由的那刻，他从沙发上面一跃而起，前面的贺准已经转身贴墙，看戏似的看着他。

还真是警觉，连防备都做好了。

“走，去给你做饭。”他说，本来就没有偷袭的打算，他有自知之明，没有单方面压到贺准的实力，连逼问都落得下风，暂时还是小心为上。再等等。

贺准早在答应和他结婚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个老实人。

就是没想到他不老实到这份上，敢顺着给的线索步步摸到那地步，还布下这么个大圈套让自己钻。

很多事情是自己上头，也是自己有意放纵，如今想来，楼云忱敢这么做，还不是他的错？

贺准心里叹了口气，不能再被蛊惑，得抓紧时间了。

去follow餐厅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沉浸在各自情绪里，楼云忱还真挺怕贺准冒出点别的话来。

到餐厅的时候十点半，以往这时候都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即便进不去，门口人来人往，还有烟火气息。

今天非同寻常，廖无人烟，连月亮都被乌云藏起来，徒留星星挂在漆黑夜晚，有不可明说的危机四起感。

餐厅里面灯光通明，楼云忱边推门边说：“今天我为你包场，想吃什么你说，会的就做，不会的就换一个。”

贺准进去的第一时间先不动声色眼观四方，浑身写满生人勿近。楼云忱在这个贺准身上见到之前交手不断、杀戮果断的贺元帅。

他意识到在他面前曾经软化过的贺准不见了，这样也好。

“走这边，厨房在这里。”

楼云忱在follow餐厅如同在自家后花园，很清楚各地方布置，走在前面像个导游似的给贺准领路。

贺准也不吭声，表情也很淡，没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来，可见他没有诓人。

“这里设计是你看过定下的？”

就在楼云忱以为贺准要沉默到底的时候，他说话了。

可楼云忱宁愿他闭紧嘴，这样一来，谁都不尴尬。

他都说话了，自己也不能拒绝不答，楼云忱拿过围裙套上：“看过，当时想找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师设计，可惜那位大师声称自己年迈，要封笔了。我也不好勉强人家，重新找了位年轻知名设计师。”

follow餐厅整体简约风，很干净利落，到厨房这里就像画风突变似的，温馨又少女，粉色和蓝色交替出现，连后厨围裙都是粉蓝的，墙上还能看见贴着的花边。总之和follow餐厅很不相配。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厨房做这版设计，恰巧我又喜欢他给餐厅桌椅和色调做的调配，为了不再等待，我就妥协了。”

贺准唇角扬起了个诡异的笑容。

楼云忱一眼看见，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件事：“那个设计师是你的人。”

贺准在看装墙上保鲜箱里面的食材，拉开玻璃箱看见里面活龙生虎的鲤鱼：“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就当我开个玩笑。”楼云忱平复完心情道。

是与不是，回头让人查查便知道。

贺准屈指在箱门上敲了敲：“红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