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认识?
这是楼云忱被贺准一眼看得险些没站住后无端冒出来的想法。
很快被否定。
如果他真认识贺准,不可能毫无印象。哪怕他五年前重伤到几乎一命呜呼,也确定没丢失记忆。
那么,贺准对他的影响只能归于天注定。
三年前他到边界秘密调查海盗第一次碰上贺准,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不是他准备不充分,是贺准这个人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将他的部署猜得七七八八,弄得那次行动举步维艰。
后来贺准有事离开,他才得以进展顺利。
悉数想来,多次相碰下来,他赢少输多。
真是不甘心,以后他和贺准要较量的地方多着呢。战场从大化小,从争抢地盘变成家庭内部纷争。
楼云忱玩味一笑,真有缘分。
他再次抬头看向吧内,发现贺准已经放下酒杯起身过来。
应该是认出他,知道他的来意,要出来碰个面。
楼云忱漫无边际地想,在这地方说话不太方便。毕竟他想对贺准做的事见不得人,想办法将人忽悠回酒店好了。
以贺准的性格,酒店套房必定最好。
地方大,够霍霍。
他想着,目光不由自主放在朝他走过来的贺准身上。
贺准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那双颜色偏浅的琥珀色眼眸随着光影起伏,像藏在林间玩心乍起的波斯猫。
被人全神贯注凝视好似被对方一心一意装在心里,舍不得碰。
楼云忱觉得自己受了动不动将浪漫挂在嘴边的权淼影响,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贺准过来的很顺利,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住吧内光影。
这人太高,比他要宽大,能将他遮得严实。
楼云忱早前见过贺准,明白两人体型差别,这会儿挺介意抬头看人,无端落于下风。
“好久不见。”原谅他用了句很老套的开场白,这人估计不会理。
果然,贺准看着他没说话。
楼云忱和他零零散散交手三年,多少知道他,这是嫌弃废话。
别人懒得搭理,他没道理惯着,抬脚想进吧内喝酒冷静冷静,刚和贺准擦肩而过,就被对方抓住胳膊。
贺准:“聊聊?”
楼云忱的视线从吧内转到贺准紧握他胳膊的那只手上,神色微动:“聊什么?”
“你知道。”贺准惜字如金,偏头敛眸看着他,眼睛里似有浩瀚星辰。
楼云忱对这张脸很欣赏,不代表次次被美男计俘获,他一抬胳膊挣开桎梏:“我不知道。”
贺准眼中划过丝异样。
楼云忱心有计较,没想在大街上弄得太僵。
有几个人已经路过好几次,贼眉鼠眼往这边看,摆明好事者。
在这时他不介意放低姿态,迷惑下将要被霍霍的男人。
楼云忱仰脸,露出无辜笑容:“但我想你很乐意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对不对?”
他清楚看见贺准眸色深了,呼吸也在这瞬重了些,转瞬即逝。
接着贺准点头,落下的手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可以说是急切拉着他走。
楼云忱放松身体由着贺准带,扫过偏僻暗影重重的小巷,心里古怪一层一层像浮萍似的往上冒。
贺准怎么那么清楚清吧到大酒店的捷径?
没去帝国当将军前是不是在这片玩得很开?
贺准不会私生活混乱,像权淼他们私下里说的那种三个月换一个床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嘶,突然后悔调查的时候没多交代一句,查查这人私事。
楼云忱胡思乱想间被拖进大酒店电梯,标识十六的按钮被按亮,那是凯撒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将他带过来的贺准像陌生人似的站在角落,冷着脸目不斜视,仿佛和他素不相识。
电梯里没别人,只有左上角监控不知辛劳工作着。
楼云忱见状心里特不舒坦,转过脸盯着跳动的数字,盘算等会该怎么拿这人开涮。
第十六层只有两间房。
贺准取出房卡刷开左手边房门,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被从后拥上来的温热身躯推进没开窗帘故而黑漆漆的房间里。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