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确是画技不俗。
接下来几位画手所作之画,同这彦陌的画比起来倒是差了许多,众人一时间便把期待的目光放到最后的冉家花拾身上。
起先众人以为这年少貌美的瘦弱少年是冉家派来凑数的,没想到经初试一画,倒真是有些不俗,让人暗自期待起来。
“啊!”,当那龙凤图展现在众人面前时,神色皆变。
前面十一人的画作皆用颜料加以调色,怎这花拾之作竟只有黑白二色。
轻薄的画纸之上一龙一凤相依相绕,龙头凤尾,凤尾龙头,似太极卦图般在纸上围成圆状。
再细瞧那龙凤,笔触细腻进展缱绻之情又不失磅礴之感,颇有些颠龙倒凤之意。
忽见那花拾一个抬手,让抬着画作的两个小厮将那画翻了过去,顿时,空桑楼里惊呼之声不断,那画作之背竟仍是这龙凤之图。
画纸轻薄,墨迹轻易便可在背面晕开,因此常人难以在纸背作画,古往今来也未见过谁有此技。如今见此画作,这花拾的画技又怎是‘了得’二字能形容的,彦陌画师这次可真是遇上了敌手。
正反作画也正是一语双关扣了这‘颠倒’之意,可众人这心里总觉得这画差点什么。
四位评判已走回坐席,楼内众人心里也已隐约有高下之分,此次画圣之名恐怕就在彦陌和花拾二人中产生,不知最终会花落谁家。
“花画师,为何你的画中仅黑白二色?”祭酒大人开口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他实在是不解,刚刚他在上面看到这小子不到一个时辰便作完了画,为何宁可站在那里一个时辰不动,也不为这画上色。
“回大人,世间万物非黑即白,花某亦不想颠倒这世间的黑白之道。”冉若华上前回应,清脆的声音飘荡在空桑楼内,瘦小的身影却似蕴含万般力量。
“非黑即白。”四个字缓缓从国师大人口中吐了出来,清冷无一丝人气,“那你身侧的颜料中又是有何黑白之事?”
颜料?楼内众人糊涂了起来,不知这国师大人为何出言将此扯到颜料上,难道还另有蹊跷?
“回大人,有人在花某的颜料中动了手脚。”没想到国师大人竟是选择在此时给自己出头,惊喜的冉若华立刻把真相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楼内顿时议论纷纷,竟有人敢在这丹青会上弄手脚,是不想在书画界混了吗?
一旁的三皇子立刻挥手,让手下的侍卫过去查看。
“回大人,花画师的颜料中确被人混了浊水。”那侍卫举起那画笔看了看,又试了试桌侧的颜料,立刻向台上俯首禀报。
还不待他说完,便见花拾身侧的那个小厮‘嘭’的一声跪了下来。
“小人该死,请大人饶命。”那小厮许是怕极了,一边哭一边磕着头,嘴里不停的告饶着。
“丹青会事关每一位画师的前途,为何要做出此等肮脏下作之事?”祭酒大人很是气恼。
今日这空桑楼内是从全国各地赶至的画手,哪一位不是为今一刻苦练数年,就算是输,也要输个心服口服,哪里会容忍这般肮脏之事出现。
“小人也是走投无路,彦画手以我老母相逼,小人才不得不犯下此事。”事情败露,横竖也是一死,那小厮所兴无所顾忌了。
“大人,您万万不可信了这人的胡话,彦某从未见过此人。”前列的彦陌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去,极力撇清此人和自己的关系。
“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