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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苍狼之子

议完了如何处置异族男孩之事,族长铁力木便开始利索地安排各营各帐加强警戒,防止野狼再次偷袭的事来。

他大声命令道:“千夫长哈布维烈!”

“属下在!”哈布维烈,一听族长叫到自己的名字赶紧起身回答到。

“你带领辖下的兄弟把营地里中各帐的狼夹子都收集一下,在营地周围五里处下好夹子,还要做好标记,别误伤了自己人哦。”

“嘿呀!”哈布维烈领命后迅速冲出了大帐。

“骑射队队长托木尔!”

“属下在!”托木尔也从自己的坐位上站起身来,抱拳顿首回答到。

“你增派你辖下的精干巡骑手,在营地外三里处加强巡守。天气太冷,你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换一班人马,不能有丝毫松懈,一有异常情况,即刻吹号示警!”

“嘿呀!”托木尔也领了命令,大步迈出大帐,冲进了帐外那猛烈的风雪之中。

“千夫长图罗木!”

“属下在!”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图罗木从坐位上迅速站起来,等待着族长铁力木的安排。

“你从各帐挑选一百名精壮男丁,加紧从大营南面那片林子里砍伐些木料,再四处搜寻些石块,将咱们营地里的牛、羊、马圈再加高加固一些。如果石块不够就找些冰碴子替代也行。发了怒的野狼,啃咬起牛羊圈来可是拼命得很啊!”

“嘿呀!”图罗木领了命,掀开门帘便快速走了出去。

目送图罗木出了大帐,铁力木又将坚定的目光投到周围众人的身上说:“其余各营帐多备羽箭、投石。这段时间少饮酒,多吃肉,轮班休息,养好精神,随时准备对付狼群再袭。”

“嘿呀!”众人纷纷起身,对着铁力木族长抱拳顿首地回答到。

部署完这一切,族长铁力木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遣散了众人。

当众人都离开了营地议事大帐之后,铁力木从自己的坐位上站起身来,走到毡帐中央的火塘边。他伸手从火塘上扯下一条已经被炭火烧烤得半熟的羔羊腿,打开自己身上那厚厚的皮袄,揣进怀里,然后猛地掀开了门帘,顶着狂风走出了部族议事大帐。

帐外的风雪依旧猛烈刺骨,狂风带着细碎的冰渣子吹打在脸上,连眼睛都难以睁开。铁力木环抱着双手,低着头,蜷缩着身子,踩着直没至膝盖的积雪,大步走到离议事大帐约四、五十仗远处的一个毡帐前,掀开了门帘,猫着腰走了进去。

这帐子里也燃着塘火,使毡帐内的温度比帐外暖和了不少。帐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中间位置是岩石堆砌的火塘,上面架着一个粗陶钵体,煮着香浓的奶茶。帐子的一边放置着一张老旧的枫木案桌和一张衫木大柜,两只略有破损的杂木箱子被整整齐齐地堆叠在案桌之后;另一边则铺着两张厚厚的熊皮褥子,在这寒冷的严冬季节看起来显得格外暖和。

那名浑身赤裸的男孩手脚上被捆着粗粗的牛皮绳子,蜷缩着身体,侧卧在一旁的角落里。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受了惊吓的缘故,他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离男孩不远的地方,有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身材略显丰腴的美貌女子。她头上扎着麻花碎辫,装饰着雪白的雪狐尾绒制成的头饰。身上穿着同样洁白无暇的狐皮袄裙,显得华贵而优雅。在她身边的羊皮包囊里,一个被粗布和裘皮包裹的女童正甜甜地熟睡着。

此刻那美貌女子正怀抱着一件羊皮袄子,看着角落里的男孩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神色。见铁力木走了过来,女子脸上的愁容立刻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铁力木走到羊皮包囊边,深情地看了那熟睡的女童一眼,然后用自己粗大的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女童那柔嫩的脸蛋,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接着他一边弯腰坐到女子身边,一边伸手将女子那嫩滑的双手轻轻握住并柔声地问到:“怎么了,这小崽子还是不肯穿上皮袄子吗?”

女子点了点头回答说:“是啊。这件皮袄已经被他甩落好几次了。这么冷的天,我真怕他被冻坏了。”说着她又回头担忧地望了那男孩一眼。

“呵呵,别担心了,这小崽子可能是从小就跟着狼群生活,赤身裸体惯了,还不习惯穿上人们的衣袄。”铁力木瞥了一眼角落的男孩笑着说到,“再说这小崽子也没那么羸弱,与野狼在荒原丛林里生存,哪是这么容易就被冻坏的。”铁力木显得信心满满。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条被烤得半熟的羔羊腿:“只要让他吃饱了,也就不会觉得冷了。”说完,他就将那烤羊腿伸到了男孩的嘴边。

当一阵浓浓的肉香带着热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那男孩先是警觉地往后缩了缩,但当他再闻到这股羊肉香味时,顿时就像着了魔一般,双眼立刻闪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他猛地伸长脖子,张开小嘴狠狠地一口咬住羊腿,并使劲地往后拉扯。铁力木想试探下他的力量,故意抓紧羊腿骨就是不松手。

那男孩手脚都被捆着不能动弹,就只能用嘴撕扯。见一下子扯不过去,便开始狂躁起来。只见他用力咬着羊肉,迅速地左右摇动着脑袋,发了疯似的拼命撕扯,最后竟硬生生地将一大块被烤得半熟,还带着鲜血的羊肉撕咬了下来,狼吞虎咽地吞下肚子。

“哈哈,好小子,力气还真大,还有一股子蛮劲,将来会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铁力木开心地说到。

“哎呀,看来他是真的饿极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了,赶紧把剩下的肉都给他吧。”女子见状略带怜惜地说,“可怜的孩子啊,也不知道他的阿爸阿妈是谁,又是怎么在狼群里存活下来的?”

“是啊,估计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但不管怎样,至少从现在开始,他有了我心爱的古丽丹珠的照顾,不用再跟着狼群生活,不用再受冻挨饿了。”铁力木一边笑着说,一边把将整只羊腿都放到男孩嘴边的一只陶罐里,然后一把将美丽的古丽丹珠背对着自己拥入怀中。

古丽丹珠突然听到铁力木的这句话,显得格外开心。她猛地扭过头来,瞪大了眼睛,开心地问到:“这么说长老们都同意收留下他了?”

铁力木看着心爱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他从此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了?”她问到。

铁力木依然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幅得意的神情。

“那你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吧!”古丽丹珠兴奋地喊到,“他一直在狼群里生活,连个名字都没有。”

听完妻子的话,再看了看角落正大口大口撕咬着羊肉的男孩,铁力木仔细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对古丽丹珠说到:“他是从野狼群里来的,我们就叫他颉力疾风吧!”

“颉力疾风,苍狼之子的意思,我喜欢这个名字。”古丽丹珠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到。

说完她转过身来,深深地将头埋入了铁力木那宽阔、温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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