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谨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尤为空荡,却无一人回应他。刘谨在笑,他还是他,只有他才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
只有他开口才能令群臣不敢发言,瑟瑟发抖。
张彩唉唉叹气,扯了扯刘谨的官袍:“别再说了,公公,就此作罢吧!”
刘谨一把甩开张彩,怒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皇上,务必除掉何千军此人,才能立住皇威。”
在刘谨看来,何千军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小伯爷,在这京城如无根浮萍,发生这样以下犯上的事,皇上肯定会治他的罪。
“皇上,此子不除,天下不安啊!”
杨延和扯起嘴角,经常处于斗争的旋涡中,对于此时此景最容易看破,显然皇上是想要保何千军。
杨延和也站出来:“皇上,何千军第一次进宫,不知礼数,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并无大碍。然刘谨刘公公从刚才起就聒噪不停,扰乱大殿安宁,恳请皇上治他的罪。”
刘谨瞪着杨延和:“一派胡言,杂家不过是秉公办理,杨延和,你身为内阁首辅,怎能如此蛊惑皇上?皇上,此人怕是跟何千军一伙的。”
刘谨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他早看出来,李东阳等人在找事。不知道在哪找一个白痴来,呵呵,自己陪伴皇上数十年,这份恩宠岂是一个外人能抢走的。
朱厚照在揉太阳穴,自己就老何这么一个好兄弟,老何是不能死的:“伴伴,你先去锦衣狱待两天,冷静冷静。”
刘谨:“……。”
刘谨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了神:“皇上,老奴何罪?皇上治何千军的罪,诛他九族啊!”
朱厚照听得更加心烦,摆摆手:“拉下去吧。”
“皇上。”
“皇上。”
几名锦衣卫面无表情的拖着大嚎大叫的刘谨,尽管刘谨不停地蹬腿,依旧被越拖越远。
李东阳和杨延和相视一笑,傀儡之计果然好用,先前言官两次大进谏言,都没有把刘瑾拖下水。何千军只出现了一次,刘谨就被关进了大狱。
只要进了锦衣狱,就不再是皇上的身边人,慢慢被皇上所疏远,大事可期。
只是眼下说这些还太早,刘谨只是入狱,并不是被砍头。还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千军此人还不能丢。
杨延和拿出早准备好的宣纸,面呈皇上:“皇上,礼部侍郎苏家谋反之案已经查清,乃是子虚乌有之事。这是刑部递上来的记录。”
正德皇上现在只想知道老何怎么想,对于别的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那就放了吧。”
“是。”
全凭一句话,就能定人死活,就是因为朱厚照的一句话,苏家上下几十口都免于被斩首。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古往今来,令多少人抓耳挠腮,揣摩不定。
“呼。”听到岳丈一家终于无事,何千军轻松许多,向杨延和李东阳两位首辅递过去一个善意的眼神。
苏家无事,自己总算能跟浅语有一个好好的交待了。
张永有些兴奋的叫道:“授武安伯之子何千军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接官印官服。”
“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武安伯真的生了一个好儿子。”
不少人漏出羡慕的眼神,何千军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前途无量啊。
何千军对于官大官小没啥概念,反问道:“我还有一个请求,太医院院判的位置可不可以兼任?”
李东阳眼皮一跳,得了指挥使的位置,竟然还要讨价还价:“咳咳。”
杨延和也咳嗽起来:“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