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军望着冷凝雪跳跃的背影,若有所思:“生气了?没理由啊!送她药还不要,卧槽,这货不会暴打自己一顿吧?”
何千军真的是挨打挨怕了,只要冷凝雪生气就想到挨打。
“算啦,不管这个疯女人,鞑靼人的事得赶紧告诉老朱一声。万一再来一次土木堡之变,皇帝被俘,京城的那些大臣可不会管是不是朱厚照掳走的自己。”
那些御史言官一定会把脏水都倒在自己身上,让自己顶包。不过何千军想到一个有趣的现象,老朱现在尚无子嗣,真的嗝屁了,谁来继承皇位?
…
穆雷死后,死人谷基本没什么大风波,何千军每日给死人谷的马匪治病,按时给医女上课,到了第五日,这些医女除了张二翠,都可以熟练的掌控两幅人的身体结构图。
不容易啊,真的难为死何千军了,何千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教会了这些医女。
这些日子冷凝雪也常来听何千军授课,冷凝雪把栅栏当床,侧身倚着,手撑着下巴,有风从谷外吹进来的时候,吹动她额前秀发,好一个秀色可餐。
何千军手中拿着戒尺,指向张二翠的踝关节:“这是哪?”
张二翠涨得脸通红,她的手比脸更红,身子有些发抖:“俺不知道。”
“噗嗤。”阁楼栅栏上的冷凝雪不禁笑出声来,这几日她常来,每次来都见到张二翠被何千军单独拎出来。
每次都是这个张二翠弄得何千军头疼。
“不知道?”何千军手持着戒尺就要打:“别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张二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跪下来给何千军磕头:“你打死我吧,我就是不知道。早死早托生,也比受你的侮辱强。”
何千军佛了,自己教她们行医反倒是错了:“我怎么侮辱你了,你就不会长点记性,为什么别人都会,偏偏你不会?”
“我就不会,就不学这些下流的东西。你比于瞎子还不如,天天逼迫我们姐妹们看这种图,还要我们一一说出来,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屋外的冷凝雪起哄道:“说得好。”
“你以为其他的姐妹真的要学吗?都是你,今天我要全部说出来,我早就受够你了。我们姐妹们也都受够你了,不过她们不说,我今天要替她们全都讲出来。”
张二翠说这话的时候,几个医女在拉她:“张大姐别再说了,新主人会责罚你的。”
一直表现良好的秋菊也哭了,凄凄惨惨的掉泪珠:“让大姐说,大姐说的对,咱们在死人谷虽然身份身份低微,但我们是人不是猪狗。新主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秋菊说的话引起众多医女的共鸣,更有甚者把帽子拿下来,摔在地上:“死就死吧,再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何千军看着这些医女全哭了,一阵头大:“我去,你们搞什么?我怎么你们了?”
冷凝雪从栅栏上跳下来,倚着栅栏:“女子名节为大,你让她们天天看这些东西。动不动就拿戒尺打她们,往身上戳,不给名分,又不说为何。还不算大事?”
“呜呜呜,我的命苦啊,家里人都没了。被马匪掳到这看不见太阳的死人谷来,一窝就是八年。虽然天天伺候瞎子,但至少有个饱饭,晚上睡得踏实。”
“现在换了新主人,天天要我们穿孝服素衣,我一穿这衣服就想起我死去的老娘,我娘的命苦啊……。”
“还要天天打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脑袋闪过的都是这些吓人的东西。我成宿成宿的做噩梦,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打死我吧,连带着我,我和张姐一起死……。”
“我,还有我,我也一起死……。”
何千军的声音越来越弱,眉毛倒竖,后退到墙边喃喃自语:“原来你们是这样看待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