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指着何千军大叫道:“皇上明鉴,此人名叫何千军,乃是附近有名的马匪头子,杀人无数,附近的村庄因为他被灭村不再少数。此等人是鹞子山的祸害,小的看不惯,定要擒杀此贼。恳请皇上作证。”
“皇上,此人大大的坏。”
何千军看见朱厚照来了,总算放宽了心:“老朱,你大爷的,怎么才来?”
朱厚照听见何千军骂自己也不生气,多熟悉的感觉,好久没听见了。
朱厚照走到何千军面前,搀扶住何千军:“嘿嘿,老何,朕接到你的火铳就一路紧赶。但宣府离此处太远了。”
何千军推开朱厚照:“你大爷的,为啥不找我?你们逍遥快活,留我一人在马匪窝里担惊受怕。”
朱厚照腆着脸笑了:“朕有画你的肖像传阅各府,还派了数支锦衣卫四处寻找,谁能想到你跑到马匪窝来了。”
朱厚照和何千军打打笑笑,根本没理会六子的话。
何千军敢直接叫皇上老朱?还敢推皇上?骂皇上?
皇上却一点不生气?
六子忽然面如白霜,双股尿流,后背顷刻间被冷汗浸透。只有一个答案解释的通,两个人早就相识,而且亲如兄弟。
六子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发颤,每一处汗毛都沾了冷汗,趴在皮肤上。整个人的精气神被瞬间吸走,连站着的力气都不再有。
完了,全完了。
六子的状况并不惨,最惨的是站在他身后,目瞪口呆,从刚刚到现在都未动一下的潘三。
潘三本以为逃不过了,周围都是官兵,为了活命出卖何千军,死人谷开山大马匪的名分不要也罢。马匪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官兵。
何千军就算是大马匪,也没有一个把总位高权重。
可现在……!
连皇上都敢打骂,皇上还不还口,反而赔笑,还有比何千军更大的官?更硬的靠山?
潘三越想,身子越抖,想到第一次背叛何千军投到成大风手下;第二次背叛,为了帮穆雷栽赃嫁祸;第三次就是刚刚,为了活命,把何千军的消息透漏给六子。
潘三咕嘟咕嘟咽唾沫,喉咙干的像百年未下雨的大沙漠,每一口唾沫都像刀子,扎的喉咙痛。
何止是喉咙痛,心也痛,脚也痛,头也痛,回想起与何千军相处的种种,自己本来轻而易举的就能表一表孝心,拉进关系。
只要何千军一句话的事,自己岂不是可以扶摇直上。
偏偏潘三没有做过一件对得起何千军的事,整整背叛他三次。
潘三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从第一眼看见何千军就该知道他不是个一般的人。
朱厚照在何千军面前不敢多说话,这事本来就是自己错了,在洞房之夜把老何掳走,跑到这塞北之地来,中途还把老何弄丢了,看看现在,若是自己晚来几步,老何性命都没了。
“老何啊,是朕对不住你,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全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