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攥着杀虫剂对着漫天红色飞天火蚁喷个不停,红色的火蚁虽多,但比不过杀虫剂的喷雾。在空气压和雨洒的双重压力之下,塑料瓶中的杀虫剂液体被分离成水雾,天女散花一般弥漫在这片空间。
只见令格桑委以重任的红色飞天火蚁一个个失去了活力,翅膀不嗡嗡了,肢体也没反应了,落叶飘零一般从空中掉下来。
半空中的红雾越来越稀薄,本来枯草丛生的地面,堆了一层红色飞天蚂蚁的尸体。红色的飞天火蚁铺成一层红色的地毯,一个个身体翻过来,任凭格桑怎么吹笛子,这些火蚁也没反应。
格桑的脸都青了,这些蛊虫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每一只蛊虫都从它们还是卵生状态的时候开始培养,给它们滴血,整日悉心照料,可以说这些蛊虫全都是她的孩子。
何千军仰头看了看,天空上已经没有任何红色的飞虫,地上倒是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何千军对着它们的尸首一喷一踩,完全断了它们的生机。
何千军看见格桑的双手握拳,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涨的通红:“我不管你是谁?用了什么手段,你完蛋了。”
何千军眨了眨眼睛,笑了:“来呀,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格桑解开身上的最后一个盅虫袋子,这是一个很大的虫袋,虫袋里的盅虫叫做‘出生盅’。这是寨子里每个人出生时,由长辈挑选的盅虫。
这袋子里的蛊虫结合了两辈人的心血,是蛊师的立身之本,也是格桑身上最厉害的蛊虫。
这些蛊虫一生只被放出来一次,只有在蛊师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被放出来。只一次便能解决所有敌人,无往不利。
而且这类蛊虫有个说法,若是它的主人穷尽一生都没有使用它,传给下一代,那么这类盅虫就叫做‘一世盅’。
一世盅是出生盅的加强版,比出生盅更加残暴,威力也更上一层楼。如果一世盅在新主人这里没有使用,继续往下传,那就变成二世盅。
同理,二世盅比一世盅更加凶猛,越往下传越是厉害。
而格桑身上的这只盅虫更是不一般,那是八世盅,可以说在盅虫中鲜有敌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只八世盅已经足足传了八代,虽然它八世都未曾漏过头,但这不意味什么。
韬光养晦志在一鸣惊人,卧薪尝胆只为大开杀戒。
“去吧,你,八世盅,绿箭倒刺虫。”
只见一个巨大的毛毛虫,臃肿的绿色身躯里满是白色的倒刺,如闪电一般嗖的一下飞向何千军。
“在我的八世盅面前,无人能躲,人类不过是八世盅的饵料。”
在格桑期待又有些兴奋的眼神中,八世盅距离何千军越来越近,绿色身躯上的每一根白色倒刺都竖立起来。
然后……
“滋——。”
八世盅绿色倒刺虫从空中跌落,掉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子。
再然后……
“滋——。”
不愧是八世盅,被杀虫剂猛烈喷两下,还没有死透。
“我再滋——。”
八世盅绿箭倒刺虫,卒。
何千军对着这只巨大毛毛虫的尸体又滋了两下,确保它完全死了,这才停手:“喔日,吓老子一跳,这虫子真大。”
“八,世,盅。”格桑的表情慢慢僵硬,无法相信的自言自语:“我的八世盅。”
地上那只躺在飞天火蚁旁边的绿箭白刺倒钩虫一动不动,完全没了任何生命气息。这只八世盅传到自己手上已经八代,整整八代……。
而且格桑现在身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只活着的盅虫……。
“呜呜……。”
“啊……。”
格桑忽然跪下来,两条小腿呈外八状,双臂无力的垂下来,哇哇大哭:“呜呜,我的八世盅……。”
“我的飞天火蚁……。”
格桑身上的所有盅虫都死在何千军的杀虫剂之下,无一活路。
每个盅虫都曾陪她度过漫长的黑夜,都像她的孩子一样……。
“哇哇,呜呜呜……。”
何千军有些懵圈,哭了,竟然哭了,你一个反面角色,养了这么多毒虫的毒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