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军坐下来,打趣道:“我答应过婶婶,从南边返回的时候要从安陆经过。婶婶不也说,想让厚熜跟着我上京找点事做?”
蒋王妃微微一愣,也坐下来:“嗨,现在京城正是多事之秋,还是算了,厚熜当下留在安陆最好。去了也是给千军添麻烦。”
蒋王妃慈祥的看着何千军:“千军啊,婶婶都听说了,你此次南下先是剿灭了土匪,而后又平定宁王。定然前途无量,厚熜虽说年幼,此时入京太过显眼。千军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何千军喝了一口茶,苦笑道:“婶婶,恐怕这次我非要带走厚熜了。”
蒋王妃一时没反应过来:“千军这是何意啊?”
何千军沉思许久,淡淡问了一句:“婶婶有没有想过,皇上并无子嗣,新皇会从厚熜这一辈王爷中选?”
“你是说……?”蒋王妃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何千军如此一说,瞬间看破真相。
何千军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与聪明人说话不用事事回应。
“我的天呢!”蒋王妃当场木讷,不停的给端茶倒水,刚开始用杯子喝,到了后来索性直接端起茶壶,对着茶壶嘴牛饮。
期间茶壶盖滑落,里面的茶水不止是从壶嘴中流出,也从壶盖中流出。
一壶水喝完,蒋王妃还是无法平静心情,手指都在颤|抖。
何千军就坐在一旁,静静不说话,这种事就跟中了彩票一样,可以理解。
许久,蒋王妃才出言问道:“千军此话有几分把握?”
何千军伸出一个七的手势:“一个月之内就见分晓,在此之前我都要住在王府,先与婶婶知会一声。”
“要得,要得,怪不得千军如此谨慎,此等大事,在尘埃落定之前确实不能与外人知晓。”
何千军点点头:“锦衣卫会驻守在王府,静待京城的消息。在那之前还望婶婶守口如瓶,别跟外人说起此事。”
蒋王妃点头如捣蒜,先前的那份激动平静之后,喜悦占据了脸庞:“千军放心,此事太大了,不敢与外人说起。”
“为了不让人生疑,婶婶对外就说我是来看望婶婶的。王府上下外松内紧,一切如故。”
蒋王妃再次点点头:“千军啊,婶婶这一家孤儿寡女就全指望你了。若是厚熜真的能走到那一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婶婶一定把你看得比亲儿子还亲。”
何千军呵呵笑道:“婶婶放心。”
虽然嘴上叫着婶婶,可何千军该有的礼数还是不会少的,人心会变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守住心关,不能放纵。
心学之说,不敢忘。
两人又说了会话,蒋王妃让何千军先行离开别院,何千军看到蒋王妃的双|腿都在发抖,想来是太过紧张激动,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刚出了别院,何千军就看见两个脑袋叠在一起,上面是朱秀宁的脑袋,下面是朱厚熜的脑袋。
朱厚熜朝着何千军摆动小手:“大哥,大哥快来啊。”
望着朱厚熜,何千军心情极为复杂,谁能想到昔日兴献王府的稚气少年,马上就要做皇上了。
何千军大步向朱厚熜走去,朱厚熜像只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大哥,你跟我娘说了什么?上次说带我去京城钦天监的事还做不做数?大哥,听说你大败了宁王?”
“大哥,听说土匪当中有波人喝了符水就能刀枪不入,是真的假的?”
“大哥,大哥,你怎么愣了,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