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陆再走一个时辰就能看见苦陀山的影子,像个酣睡的苦行僧睡在大地之上。之前的一次上苦陀山是为了拿回自己的银子,没有定足细看。
这次来,何千军看得仔细,原来苦陀山并不是孤立的几座山头,而是与绵延山脉相连,准确的说,苦陀山是整片大山的外围。
与里面无边无际的大山比起来实在太小了。
停车下马,徐彪给了山下的农户一些酬劳,牢他们看着马车。
何千军提着菜龛,徐彪抱着好布,两人走上了崎岖的山道。
想来是当地知府也知道山寨与何千军的这层关系,加上苦陀山易守难攻,土匪与山里的猎户纠|缠不清,何千军一路走来竟是没有看见巡山的。
上一次来的时候,可是走两步就有四五名小土匪巡山。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何千军带着徐彪来到山寨外。
山寨的木门打开,也没有守卫,只有个稚童在门口蹲着看蚂蚁。那稚童也发现了何千军和徐彪,站起来,满脸疑惑:“你们是谁?”
何千军茫然看着周围,完全不像个土匪山寨。
大门口贴了对联,墙边摆了绿油油的盆栽,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院子里的石砖被扒开,整齐的摞在墙边,至于原来的青石板地则变成了方田。
方田上有果树,还有各类蔬菜,绿油油的一片,充满生机。
何千军看着小孩,觉得有些眼熟,便问道:“你娘是白如霜?”
男童顿时紧张了起来,哇哇叫着就往山寨里跑:“爹啊,娘啊,有坏人来了。”
小孩哇哇叫着就往里跑,倒是令何千军和徐彪措手不及。
何千军打趣道:“老徐啊,这下你知道我有多可怕了吧?”
徐彪哭笑不得道:“大人,你又来打趣我了。”
何千军本来打算着让门口守门的土匪通报一声,现在门口空无一人,看来只能直接进去了。
山寨中的果树比人还高,原来还没有,应该是直接移植过来的,至于旁边的瓜果蔬菜则是新种的。
“我看看是哪个孬货敢打我的娃子。孬货,给老子受死。”
粗狂的吼叫声从‘中一汤’传出来,在粗狂的吼声后面则是一个比较温婉的女声:“相公,你别冲动,别跟人家动武,伤了和气。”
胡大牛扛着一柄青龙偃月刀从中一汤高高的台阶上噔噔噔跑下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胡大牛跟之前大不一样,脸上的伤疤已经全消了,头发也长了出来,不过还不长,刚刚齐肩。
何千军看见长了头发的胡大牛,哈哈大笑道:“胡大哥,你变帅了。”
胡大牛打量起眼前的人,何千军这些年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举手间胸怀天下,投足间,犹如猛虎嗅蔷薇。
“噔噔噔。”胡大牛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掉下来,从台阶上无主滑落,而后大步急行,张开双臂:“兄弟,我的好兄弟啊!”
何千军也张开了双臂:“大哥近来可好?”
两人重重的抱在一起,虽没有流泪,但这个年纪的兄弟之情,本就重千斤,重万斤。
胡大牛真的很感动,他在山上,陆续也听到何千军的消息传来。听说自己的兄弟现在当了侯爷,是皇上身边的亲近人。
本以为何千军会疏远了自己,不成想今日竟是亲自来看自己。
白如霜也是提着裙摆,拉着先前的那个孩童快步下来,直接跪了下来,孩子明显不同意下跪,是被白如霜用力按下来的。
“恩公,多谢恩公当日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恩公,我白如霜已遭了杨家人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