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毛澄聋拉着双目,如坐针毡,终究还是出言提醒道:“侯爷,眼下快要到渡口,这些女子何时下船?”
张鹤龄满身酒气,眼神虚弥:“诸位,都出了京城了,别拘着了,看上哪个美人直接抱走。”
连定国公都看不下去了,闷声道:“寿宁侯,马上到安陆了,毕竟是迎接迎君入京。该让这些女子下船了。”
“安陆,哼。”一听到安陆,张鹤龄就气不打一处来:“安陆怎么了?他现在还不是皇上,就算接过来也只是个太子。得叫老子一声舅舅,不叫?他一个偏远王爷有劳什子神气的?”
“你们信不信,这些美人我敢直接带到安陆去。”
毛澄,徐光飵等人面面相觑,寿宁侯说的不错,尽管表面是浩浩荡荡的迎接新君入朝,可眼下正德皇帝的一众亲眷不服,内阁首辅杨延和又手握大权。
这个新君确实十分憋屈。
寿宁侯说的不错,杨延和已经交代过以太子之礼迎君,摆明了对方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不会翻起什么大的水花。
“侯爷还是收敛些的好,此事毕竟是皇家大事,事关立储。”
立储二字用的极好,立储不是立皇!
张鹤龄不以为意的端起一杯美酒:“嘁,不劳你们,杨延和都与我说过了。本侯倒要看看那个兴王世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狗杂碎的何千军,你这个白眼狼跑的倒是挺快,老子的外甥刚驾崩就抱上新的大|腿了。本侯要让你知道背叛的苦果。”
一想到何千军,张鹤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的把酒也扫到地上去:“杂碎,我第一个要砍了这个杂碎。”
酒杯被扫到甲板上,酒水溅了姑娘们一声,绮罗裙上散发着难闻的酒气。本来莺莺燕燕的舞女们,吓得抱作一团。
张鹤龄越想越是恼火,心情烦躁起来,把怀里的美人推走,把甲板上的舞女也喝退:“滚,都给本侯滚。”
这些从扬州上船的瘦马,缩起双臂,怯怯弱弱的从甲板上退下去。
驸马都尉崔元插话道:“这个何千军还真的是个狗东西,属狗的吗?先皇驾崩之后连京城都没有回,直接跑到安陆去了。狗鼻子就是灵!”
张鹤龄听到崔元的话,更加生气:“就是特娘的属狗的,改不了吃屎的狗。”
礼部尚书毛澄不动声色的搭话道:“侯爷可小点声,甭管人家安定侯是不是属狗的,平定匪患是真,剿灭宁王也是真,眼下保护新君有功,而且边军与南军与他私交都不错,侯爷可动不了人家。”
毛澄随口的一句话,不仅没有灭了张鹤龄的火气,反而火上浇油,让张鹤龄更加火大:“去特娘的安定侯,不就是靠着拍我外甥的马匹起来的吗?他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使有个屁的本事?”
张鹤龄冷嘲道:“私交广又如何?认识几个边军小将罢了,到了安陆定叫他好看。”
毛澄看自己的这句话反响不错,便不再说了,看样子寿宁侯张鹤龄和何千军是注定不死不休了。
毛澄不说话了,定国公徐光飵瞟了张鹤龄一眼,开口道:“哼,什么少爷侯爷,他也配叫做安定侯!”
张鹤龄挥挥手:“喝酒,那个狗杂碎自以为抱上了新皇的大|腿,不成想咱们棋高一筹。本侯已经等不及看到他知道太子之礼之事恼羞成怒的表情了。”
“呵,本侯到时候要亲自指着他的脑袋,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永远是低人一等。以为给本侯治了两次病就没有后患之忧了。”
“一个下贱|货,还想沾染皇室。”
在寿宁侯咒骂何千军的时候,那三艘大船已经擦肩而过,并且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