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躺倒床上,今日张宅一席,看似他云淡风轻间便化解自身尴尬,连带还羞辱了刘初三,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今夜每有受阻,都是这个代谦在背后暗暗推动。
代谦,是一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对手。
何千军闭上眼睛,将混乱的线条一一理顺,戚景通那边还没准备妥当,自己还要蛰伏几个月。几个月以后,所有的蛀虫都要拔起。
但凡事都要有个过程,这过程才是最苦的。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何千军发现医馆内有些乱,充斥着一股酒气,柱子也被砍了几道,地板上还有纸钱烧尽的灰。
估计是元敬喝了酒,发泄一番搞出来的。
何千军打开门让酒气散出去,顺便拿了扫把扫干净黑灰。
“何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啊?”已经有病人开始上门。
何千军拍拍手,很自然的咧嘴笑道:“医馆要弄些新玩意,先拆了一些。”
“哪有人拆柱子先劈一刀的?”抓药的客人问道。
“打掉桩子露出里边的烂木头,寓意枯木逢春嘛。”何千军笑笑,把包好的药递给客人。
客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何神医啊,高!实在是高!”
“哎!何神医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大块头呢?这几天都没看到啊?”客人疑惑说道。
“年节生意不好做,我让他去后院磨药去了。”何千军同样随口应付了一句。
元敬昨晚喝的酒估计不少,这会还没起来。
何千军并不怪他,重感情自然是好,不过重感情也有两种,一种外放,一种内敛。
此时的元敬距离成为历史上的那个抗倭名将,还差点火候。
送走病人,何千军像往常一样坐在问诊桌那里,等待病人的来临。
“老爷买糖吗?”卖糖人走进医馆。
“昨天订了货的。”何千军说道。
卖糖人把糖袋子搁在一边,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您要我查的刘初三弟兄们已经找到了,昨天他从张员外府上出来之后,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被仆人扛着送回了家。他平日游手好闲,并没有正经营生,好像每日会到知府府邸里喂鸟,所以和知府大人走的比较近。”
何千军微微皱了皱眉“喂鸟?”
“是的,其余事情暂时没有打听到。”卖糖人说着话,又递给何千军一包糖:“大人,您要的知府大人的背景,都在这儿了。”
何千军捏捏包糖的纸,足足有两层厚。
“你去吧,记得多派几个弟兄看管元敬,别让他出门惹事。”
打发走卖糖人,何千军才一坐下,何千军草草看了两眼锦衣卫拿来的情报,并没有什么重要讯息。想来要知道真实信息,还得去衙门里走一遭。
“先生。”
何千军正出神的时候,门口有个孩子斜探着身子。
“先生。”
孙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