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童离了朝堂,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东城慕园。
“小青子,速去商会通知王申,时机已到,让他替我们准备干粮和马匹,半个时辰后,我们北门汇合!速去!”
“是!”
一进门,慕童就打发墨青办事去了。
而他自己,则走进了书房,摊开笔墨纸砚,开始写辞呈。
陛下亲启:
臣本一介商贾之子,年幼少识。因进献珍宝,得陛下恩典,封少君一职,更赐斩佞剑于童,隆恩浩荡,臣万分惶恐。
然陛下不以臣年少无知,委以重任,添为恩科主考官一职,臣愧受其命,思之不安。臣自知才识浅薄,唯恐辜负皇恩,乃事事尽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幸得天子庇佑,月前无意中识破陆贵叛国一事,得知王城暗潮汹涌,有逆贼欲颠覆我墨海王国之安定,随童不才,斗胆献计于陛下,借科考之际,欲行那请君入瓮之事。然童终究是少年得志,虑事不周,谋事不密。擒贼不成,反连累万千莘莘学子死于非命,乃自知罪孽深重,悔之晚矣。今朝堂呼吁究童之责之声盛矣,为免陛下难做,臣请辞归家,从此不入仕途,以免再次害人害己。现将斩佞剑于少君服归还陛下,恳请陛下收回臣少君之职,臣不胜感激涕零。另,臣自谓愧对惨死之学子,故将我慕家于王都之基业,尽数捐出,以作操办亡者下葬之资和抚恤之资。
草民慕童拜上
奋笔疾书写下这封书信,慕童解下御赐的斩佞剑,将书信用绳子系于剑鞘之上,将斩佞剑悬挂在客厅大堂的大梁之下,再将脱下的官服叠好放在一张方桌上,将方桌置于斩佞剑之下。
随后,换上一身普通的书生打扮,瞧瞧掩门而去。
当半天后,上门来寻慕童的太监才发现了慕园的异状,看见了慕童的留书,回禀墨文轩,墨文轩才知道慕童悬剑辞官而去了。再想追,已经晚矣。
却说慕童行至北门,出了城门,在城外不到三里的地方,等到了一人两骑的墨青。
“少爷,你终于来了。”
等得有点焦急的墨青看见慕童,大喜的叫出声来。
慕童却神色有点紧张的挥手示意他上马,自己也拉过一匹骏马翻身上去。
“有话路上说,先行离去。晚了恐生事端。”
言罢,主仆二人拍马而去。消失在王城的地界上。
半日之后,远离王都的二人这才放缓马步,朝北奔去。
“少爷,为何如此急色匆匆。”
“不急不行啊。不急就要被卷进王都的旋涡里了。”
“以少爷的本事,害怕他们不成?”
“你高看少爷我了。本来我以为这次拦截到圣武国的密信,可以借机整倒太子,消除我慕家的后顾之忧。却没想到这王都的水如此混杂。堂堂三公主都叛变了,王公大臣更是牵扯其中。根本分不清谁忠谁奸。想我设下瓮中捉鳖之计,这本来不过两手之数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却能泄露出去,被那李旷将计就计,若说没有内贼,我是不信的。而且那李旷居然能在墨海潜伏三十多年,爬上高位,若无人帮扶,如何能不露马脚当上国公!我倒不怕下面官员算计,我怕的是上面这位。刚才在朝堂上,那位看似在帮我说话,却故意放纵朝臣对我发难。哼!他若真已经沦落到要看朝臣脸色行事的话,如何坐得稳这江山。老头子可是说过,墨文轩这老狐狸可是个枭雄。我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打绝对在算计我。算计慕家。我现在挂剑而去,不信他还能硬拉我慕家下水不成。”
听了慕童解释,墨青有点目瞪口呆,浑身惊悚。
“少爷,你是不是夸张过头了?不会是你想多了吧?”
“想多?小青子,你小看你那位爷爷了。”
“少爷……能别提这个吗?我都说了我跟他们墨室没关系了,我是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