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假酒的店,还敢卖到老大头上了!这是吃了豹子胆吧?”
“叫老板来!假酒脏了老大的口,得赔偿!”
刘进荣也在这批小跟班里,他神气地说道,“还赔什么偿,我老大还缺那点钱吗?直接砸了这店就是了!砸店让我大哥心里顺口气儿!”
想到把这店砸个稀巴烂的场景,刘进荣觉得十分威风,这可比他在市场小偷小摸威风一百倍。
小偷小摸只能偷偷摸摸就不说了,被人抓到还得打一顿。
收保护费就不一样了,找到了靠山抱上大腿,出门多威风,人多势众,没有人敢招惹。
一想到这刘进荣就喊得特别起劲,他旁边的几个人就撸起袖子,摩拳擦掌。
那位被叫做大哥的,更是哼了一声,脱下上衣甩到旁边的小个子跟班手里,露出身上一块块的肌肉。
他人长得黑,那些肌肉鼓起来一动一动的,看着确实很有震慑力,很是吓人。
陈小凤哪里应付得过来这样的场面,秦良燕出去了,郑海涛是个路都走不稳的病人,一看他们这架势是要来闹事的,郑家酒馆的酒是出了名的好,怎么可能兑水?
她壮着胆子上前解释,可那壮汉看了她了一眼,一手就把她推地上了。
“老板呢?叫老板来。”
“老板,我们老板病了。”陈小风颤声道。
“哦?病了?病了还能开酒馆?骗谁呢。给我砸,砸了他的病就好了!”那壮汉一声令下,身边的那七八个同伴都站起来,把手里的瓷碗扔地上,顿时店里响成一片,客人们纷纷起身躲避一旁,有胆小的直接跑了。
陈小凤吓得大声尖叫。
陈狗蛋扶着郑海涛出来,郑海涛看了地上的一地碎片,还有被轰鸡一样轰到旁边的客人,又怕又气。
他做这酒馆生意也有几年了,附近的流氓混混都略微知道一些,但眼前这壮汉看着十分眼生。
“这位老大,你们就放过我一个老头吧,我这店小本经营,经不起闹啊!”
这郑家酒馆不是停业就是被砸,从郑利兵结婚起,被王家人来闹了两次,又停业了两次,现在又要被砸,这生意怎么做得下去,客人都被赶光了!
那位黑脸壮汉哼了一声。
刘进荣上前道,“你不想客人被赶光也可以,从今天开始,你这里就交给我家老大保护了,你每个月得交五十块钱保护费,知道没有?”
五十块钱?
郑海涛喊道,“五十块这么多?我以前交给吉老黑的只是二十!”
刘进荣笑道,“所以吉老黑被我老大赶走了!就收这么点钱怎么够吃饭喝酒!你看看,我们有七八个兄弟这里呢,五十块钱分让兄弟们有什么钱喝酒吃饭,不喝酒吃饭怎么保护你们酒馆?”
郑海涛这段时间正不爽快着,连寻死的心都有了,刚刚只是惯性地去求放过,可对方一点都不讲理。
他索性把心一横,“我没钱。你们砸吧!”
砸就砸吧,或许砸了,秦良燕体会到生意难做,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应付得了的,说不定就肯离开郑家了。
“哟,你这老头倒是硬气!老大,你看怎么办?”刘进荣转头问那黑脸壮汉。
黑脸壮汉:咦,这么个病歪歪的还是个刺头?不过不奇怪嘛,听说这家刚死了儿子不久。
他哼了一声,“五十块没有?那就把他家所有的酒碗都给砸了!看你还有没有钱?弟兄们,砸!”
他一声令下,那几个就上去,把桌上摆着的酒碗都扔在地上,客人们看他们这么凶狠,早就四散奔逃了。
陈狗蛋铁青着脸,想出头又不敢,只能把陈小凤拉到自己身后,扶着郑海涛,听着店里咣当咣当啷地响成了一片。
碗都被砸碎,洒水流在地上,酒馆里的酒味儿四处飘溢。
“老头你听着,没钱你就去筹钱。不然,今天我砸的是酒碗,明天砸的是酒缸,再不交保护费,后来就把桌子椅子都拆了烧火,我看你怎么做生意。你去打听一下,我吴老大还没有收不到的保护费。”
吴老大带着一帮兄弟扬长而去。
陈小凤哭了起来,“太过份了!”
一边哭一边去拿扫把。
陈狗蛋一脸气愤,“小凤,你先别扫地了!这都是现场!我去报公安!我就不信没人管了!”
他刚才不敢去,是因为对方人多,肯定不会让他出去;再说就算让他出去,他也不能走,走了这店里就一女人一老人,万一这些人砸完了店还要打人呢?
郑海涛拉住了他,“别去。这些已经算斯文的了,今天砸碗,明天砸酒坛,后天拆桌椅。那个吉老黑可没有这么费事,一下来就直接打人的。”
“管他斯文还是暴力,最后不都是一样要收钱吗?保护费保护费,这是哪门子的保护费?不行,这肯定得去报公安!我不信公安就不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