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郑利兵在家,两人夫妻之实也有了,这婚书他得补上,才算是两家结秦晋之好。
…
“这次的药比上回还贵些,这回是伤上加伤了,不加量不行。你看……喂,小姑娘?”老中医唤回走神的秦良燕。
“你开,你开,你尽管开吧。钱,不是问题。”秦良燕应道。
谁说钱不是问题呢?
秦良燕有点怀念前世,前世她可从来没有为府里的衣食住行小钱操心过。
要操心,那也得是大钱,比如朝廷什么时候下发军粮军饷。
而现在……
如果她要跟郑家脱离关系,钱,马上就成为最实际的问题。
就依她爹这个卖女儿的德行,秦家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她得自立门户。
秦良燕交了钱,拿了药,跟着陈狗腿把郑海涛拉回家里。
郑海涛可以说是倒霉之至,上个月跟着秦良燕上山摔伤之后,养了一个月才能驻着拐杖走动一下,这会儿又得重复老路,又只能躺床上不动了。
老中医特意叮嘱了,这次一定要小心侍候好了,这腰闪了一次又一次,很容易留下病根子,得好好养着,即使养好了,也要避免提重物干重活,免得成为那种动不动就闪的腰。
腰是人体运动的中枢支撑点,腰废了,这人也就废了,基本上干不了啥活了,能生活自理就算不错了。
秦良燕只能把心里的那点纷乱心思压下,还得跟陈家兄弟商量,要雇他们照料郑海涛的起居。
陈家兄弟已经免费照顾郑海涛一个多月了,秦良燕可不会厚着脸再让人免费照顾。
再说了,她也不缺那点儿工钱。
但陈家兄弟实在是憨厚得很,一听她要给工钱,都纷纷摇手,表示他们都已经拿了工钱了。
“你说卖木雕,咱们兄弟也就出半天工,每个人都拿了七八块钱,合起来三十块了,顶个人工了。照顾郑叔也不算啥重活,也就是陪他唠嗑,顺手倒个尿盆的事,哪里值当这么多钱啊?”
陈家兄弟再三推辞,秦良燕也没有坚持,只在心里想着这个情她记下了。
郑海涛躺在床上,看到秦良燕虽然表情不太好,但行事仍和以前一样孝顺大方,心里松了口气,被秦良燕感动的同时,越发痛恨起秦旺牛了。
哎,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痛恨秦旺牛,还是感谢秦旺牛给他生了这么一个世间少有的孝顺儿媳妇。
这阵子风波过去,秦良燕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努力赚钱的日常:酒馆跑堂、打酒的事情,现在由陈小凤负责。
有了感恩一小的大订单,根本不需要陈小凤去出摊了,倒是酒馆的生意需要人打理,而秦良燕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一千多个木雕呢,约定的取货时间是一个月后,她得鼓足了劲去赶工。
此外酒馆的生意也不能停下来。秦良燕到底还是没有自掏腰包去购买粮食,而是走了酒馆的账,让郑海涛出钱购买大米,她来负责酿酒,维持酒馆的运转,还对酒馆的布置做了一番改造,设了包间和大堂、还有露天酒桌,让酒客自己选择。
包间里布置很是雅致,这里是给有些闲钱、或是需要私密空间的客人的,大堂里一溜的桌子摆得整整齐齐,院子里也摆了桌椅,可供酒客们在榕树的树荫下,吹着自然的凉风,慢慢小斟一杯。
郑海涛是不赞成秦良燕这么折腾的,他这酒馆一直生意都不错,靠的就是他的酒好,别家生产不出他家这么纯正的酒,而不是靠这些外在的花样来吸引酒客。
但他现今躺在床上,处处都做不得主。
再说秦良燕根本就没有过问他的意见,自己自做主张地就去把酒馆改造了。
郑海涛即使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想到秦旺牛来闹事时秦良燕的态度,便把那些不赞成都咽进了肚子里。
算了,多好一媳妇儿,真是歹竹出好笋,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秦良燕这还不是为了酒馆生意更好。年轻人嘛,总是想闯,也敢闯,那就让她折腾去吧。
这酒馆,早晚都是要让年轻人来接手的,现在开始折腾,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让郑海涛惊讶的是,酒馆里的酒客明显比以前多了起来,尤其是在秦良燕购进了一台收录机以后,酒客人数飙升,他躺在后屋,都能时不时听见有人高声喊,“哎,来二两米酒!”
秦良燕购进收录机,本来是为自己享受所用,能把人声记录下来再播放的神奇科技,她这个穿过来的古代人当然得好好体验一下。
她手里是没有大钱,可也不缺这种小钱,于是就花了两百多块钱,把收录机给买回来了,除了听听新闻,还买了不少音乐带子,其中就有那首现在正流行的上海滩片尾曲。
“浪奔、浪流,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涛涛一片潮流!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这悠扬歌声响起,便吸引了路人,进来喝杯酒,听听歌,十分快活!
哦,这是郑家酒馆,听说他家新娶的媳妇是个美若天仙的,进来喝酒听歌,看美人,只不过花几毛钱的事,太划算了!
一时间,郑家酒馆成了城里最受追捧的酒馆,以前一般都是年纪大些的人才来喝酒,慢慢地一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来了,叫上一壶酒,品酒听歌聊天,十分惬意。
秦良燕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的房间里专职刻木雕,那边也可听见收录机的音乐声。收录机就高高地放置在柜台上,有时候一个唱片走完了,久久没有动静,秦良燕便知道是陈小凤忙不过来了,会过来把唱片换上,让音乐声继续响起来。
每回秦良燕一进来,热闹的小酒馆便会瞬间静音,酒客们屏息看着老板娘的惊艳容颜,等她换上唱片走了,嘴巴才又恢复了功能,利索地谈天说地起来,自然,少不了悄悄扯上几句郑家美女老板娘的玩笑。
秦良燕并不以为意,前世军中的荤段子更多,虽然没人敢在她面前乱说,但她耳力太好,无意中也听了不少。
现在她是一开酒馆的,总不能因为客人说了个带颜色的笑话就要把人给赶出去。再说了,这些客人都知道郑利犯事的缘由,也就是私下里悄悄说几句,还真没有敢当面对她不敬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打破了秦良燕看似平和的卖酒日常。
这个客人叫陈志城,是郑利兵的初中同学的朋友,总之是拐了好几道关系的人,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郑利兵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很肥!
秦良燕:啥?我是妻是通房还没搞明白!正主儿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