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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得往前看

刻木雕虽然是熟手,但做得多了,原本白嫩柔软的手上便都结了茧子。

秦良燕不以为苦,这算什么,前世舞剑练刀,还有骑射,那下的功夫更多,手上的茧子都是厚厚的。

陈小凤十分同情她,有次悄悄地问她,“良燕,你心里苦,那就哭一场,哭出来就好了,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现在也不是很缺钱,哪里用得着这样白天黑夜地做木雕。”

她从未见过秦良燕哭,还以为她是那种心里痛苦、但是哭不出来的人,自己把悲伤都化为力量了。

秦良燕苦笑,“我心里苦什么?”

陈小凤无言以对,苦什么,新婚丧夫,难道不是悲惨的事情吗?她羡慕秦良燕一手挣钱的好手艺,羡慕秦良燕容貌,可这么能干漂亮的姑娘,命却不怎么好。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回娘家啊?”

陈小凤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颇有些不舍。

不说两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情谊,秦良燕一回娘家,她就失去卖木雕这份好工作了。

至于在酒馆跑腿,只怕秦良燕一走,郑老头也不用她在酒馆里跑腿了。

秦良燕诧异,“回什么娘家?我没打算回娘家。”

“什么?可是你还这么年轻!”陈小凤不可置信地摇头,“难道你还得为他守着?我跟你说啊,这做人要向前看,你得向前看啊!得趁着年轻,赶紧嫁个丈夫,生个孩子呢!”

秦良燕凝视她半响,“我自己心里有数。包婶子,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你应该操心的是多做些好吃的,让我公公的胃口好一点,让他多吃一点。”

说到郑海涛,陈小凤沉默了一会,“这个我没办法,我做再好吃,郑叔也不爱,他这是心病,又医不了,只能靠时间。等时间长了,他接受了现实,慢慢地就会好起来。”

确实,只能靠时间。

一个月后,秦良燕终于刻完了一千来个木雕,家长们也陆陆续续来领木雕了。

数了数手里的钱,她已经有四千多块了。

这些钱,再加上郑利兵存折里的那一千多,全部一共是五千多块钱。

秦良燕算了算郑家的生活支出,天天吃肉,一天最多就花一块多,就算一个月四十块。

但郑海涛接连两次闪了腰,再也干不了重活了,提水提桶这些事也不能干了,得请个人帮忙照料。

如果只是做些家务,工钱就少些,十几块钱就有人干了,但若是照看瘫痪老人的,得花三十块钱左右。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生活支出是七十块,一年是八百多,四千多块钱,可以让郑海涛比较舒服地过上七八年。

这么算来,还是不够啊!

秦良燕有些苦恼,看来坐吃山空是不行的。

不过,她这样算,是假设郑海涛一直卧床不起,而且是大吃大喝的情况。若是郑海涛只请人帮助做点家务活,一个月总共也就开支四十来块钱,没病没痛的话,差不多可以过上十几年。

秦良燕算来算去,终究还是觉得钱不够。

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酒馆还是得开,她还得帮郑海涛把销路给打开。

只要有销路,再请个可靠的人酿酒,郑海涛只需要叉着腰指点江山就行,这样一来,有了源源不断的收入,再加上这些存款,以后半辈子都有了保障了!

这样一想,秦良燕又忙碌着,琢磨着把酒馆给开起来。

郑海涛的腰,也在精心服侍下一日日好转了,有时候会驻着拐杖走进酒房里,看着秦良燕忙忙碌碌,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指点两句。

说起酒的酿造流程、关键要点,郑海涛阴沉的脸才慢慢化开,有了一丝融化的征兆。

过了郑利兵的七七,秦良燕在酒馆外挂起了开业的牌子,拧开了沉默了一个多月的录音机,悠扬的音乐飘出了酒馆。

听到这歌声,再看到郑家酒馆门口的牌子,路人就知道,郑家酒馆,又要开始营业了。

郑海涛的腰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扶着腰四处走动了。

利兵走了,可他这个老头子还得生活下去。

秦良燕也得生活下去。

他知道自己阴沉的脸色有些吓人,可他这三天两三的,肯定还笑不起来。

但秦良燕不一样,今天秦良燕不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房间去刻木雕,而是带着微笑,站在酒馆的院门口,像一朵迎风招摇的花,盛开在明媚的阳光下。

陈小凤在屋内抹着桌子,把桌子抹得油光滑亮,水泥地板也被她拖得锃亮。

有秦良燕站在门口,就像是一块金字招牌,那些平日里就喜欢喝两口的,还是不怎么喝酒的青年汉子,看到一个眉目精致、满面柔媚春风的漂亮姑娘,脚步都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店门。

秦良燕在门口站了半天,直到店里的客人慢慢多了起来,她才松了口气,去换上了一张轻快的磁带,然后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知为何,可能是这段时间休息的时间长了,人懒散了,她只站了这么半天,竟然觉得有些疲倦,想回房间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