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不应该问的,可终究还是顾念着她是个孕妇,可恨怀的不是郑家的种。
秦良燕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去处。”外面都是旅店招待所,只要手头有钱,不怕没有地方住。
郑海涛脸又黑了,“你是不是马上住到那个男人家里去?”
“我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到现在还嘴硬!不知道他是谁,能跟了他,怀了他的孩子?
郑海涛把脑海里跟秦良燕有所来往的几个男人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是陈家那三胞胎?还是那个县长家的公子,那个康云兵?还是,还是那个学校的刘老师,郑秀兰不是闹过一场,说秦良燕跟那个学校男老师有关系?
想来想去,脑子里一团乱麻,觉得谁都像,又觉得谁都不像。
“行了!你的事我也不管了!跟我没关系!以后你出去,别人问起,你也别说这是郑家的孩子!我儿子没有那个福气!”郑海涛狠狠地说道。
秦良燕凝神看了他一眼,“我不会乱说的。”
顿了一顿,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利兵的存折,上面的钱,我没动。”
酒厂的地是政府送的,到现在也没动用到存折上的钱。
“还有,这张存折上您上次给我的钱,这里有六千多,我也没动用。你给我的钱,我一分没花,现在都还给你了。”
郑海涛没吭声,也没接。
“以后,你就用这钱养老吧。”
“我不要你的钱!这都是你挣的,你挣的!”郑海涛终于从牙缝里迸出来一句。
秦良燕抬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不,这些钱,都是郑家酒馆挣的。郑家的酿酒方子挣的。我嫁进郑家时,除了身上穿的衣衫,我什么都没有。”
秦良燕把两张存折都放在了饭桌上,“这半年,我是郑家养活的。”
郑海涛眼望着那两张存折,天色已经暗了,。
轻飘飘的两张存折,却代表着沉重的心意。
两张存折七八千块钱,都摸到万元户的边了。秦良燕却是随手就放下,似乎丝毫不知道这里头的钱,足够她和孩子衣食无忧似的。
一个工人一个月才二十几块钱工资,干十年也存不一千块!
她不知道她和孩子都需要钱吗?
秦良燕将包袱放下,朝郑海涛鞠了一躬,站起身来时,脸上便显出了一股毅然之色,“我走了,您多保重。”
郑海涛没说话。一句“吃完饭再走吧”吞回了肚子里。
这个女人里有别人的骨肉,不管她平时多好,现在犯错就是犯错了,郑家不能再容她住下去!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能容许她还住在家里!
谁的女人,谁的孩子,那就谁来负责!
秦良燕没有等到郑海涛的回应,没有回应便是一种回应了,她拎起了包袱,头也不回地推开了门,夜幕初临的夜色下,她的身影,溶入了无边的黑暗。
过了好久,郑海涛才拿起饭桌上的存折,上面的数字跟他交给她的时候一样,一个不少,一个都没变。她根本就没有从这上面取过钱。
郑利兵走以后,积蓄都赔给了来闹事的王家。
那个时候,秦良燕还一心为郑利兵着想,就想着平息王家的怨气,让郑利兵不受牢狱之灾。
所以,秦良燕是什么时候起,被外头的男人给勾上了呢?
既然跟外头的男人丑事都做下了,为什么还呆在郑家,难道是为了郑家的酿酒方子?
若是为了钱的话,她走的时候,就不会把存折放下来啊!她在郑家呆了这几个月,日日忙碌经营酒馆,给郑家挣了这些钱。
有这些钱,他下半辈子的生活都有着落了。
就好像,她在郑家,多呆了这些时日,就是为了给他后半生有靠而多挣钱似的。
郑海涛觉得自己应该恨秦良燕,恨她对不起自己的儿子,恨她伤风败俗,恨她……可是,他竟觉得他的恨很有限。
他恨她背后的那个男人!秦良燕这么好,一定是被人骗了!才做出这种事!
郑海涛握紧了拳头。哪个天杀的,要是让他知道,拼着老命不要,也要好好教训那王八蛋一顿!
与秦良燕相熟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郑海涛下了决心,他一定要把这个男人纠出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