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徒情分在,怎么地也要将其怨念渡化了才肯的。”竹陵上仙这话总算是顺了些九离的脾气。
良久,九离久皱的眉头始终不得舒展。
“罢了,再等三日。若是阿栖还是不得破境,我就去毁了那水月秘境,顺道将魔族孽障一并屠了。”
谢云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竹林里,耳畔鸟雀啁啾,清风徐来。
他捂着头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青……青裳?
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是吧。
他刚穿回现世还没二十四小时呢,刚烧了水准备泡个方便面,不小心打了个盹怎么就又被拖回书里了!
这一打听,了不得,还又是那本书。只不过他现世过了一天,这里头过了十三年。
现在已经是平章二十八年,掐指一算,他养大的小徒弟也该是二十八岁。
随机采访了一下周围的耕种村民还有镇子上的客栈里的旅人,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灌了满耳的都是“暴君”“残虐”“屠城”等等让人胆战心惊的评价。
他们说的是元衡?该不是改朝换代了吧。
是元离篡位了?
谢云栖不敢相信,他们口中残忍冷酷的君王,会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崽儿。
这十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云栖当了身上的配饰,换了些吃食后暂且找了个客栈住下。到此时才得了面镜子瞧瞧他这是又穿到了谁身上。
怪哉,这张脸。像极了谢云栖,但又不是他。
确切来说,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国师。
嫩得能掐出水,甚至带着些许婴儿肥,眼角两颗泪痣只余下左眼一颗。
照着镜子,谢云栖觉得这张脸可真是太杀了。不论是成年版,还是少年版本,那都是人间一等一的绝色啊。
入了夜。谢云栖运气调息周身,原本那句身体估计是直接祭了阵,倒也不错,这具新身体自带元丹,是个修为顶好的,且天赋大大好过那只能靠仙草强行增强修为的原主。
于是他便捏了个高级些的决,打算入那小徒弟的梦看看。
不入还好,一入吓了一跳。
梦境里天寒地冻,雪山苍茫。
这不正是自己以身祭剑那日吗。
他隐了身形,就看到梦境里小徒弟直勾勾地看着那雪
白的身影坠入阵心,尔后山坳处传来惊天的轰鸣。
“……?”
谢云栖起先疑惑着,后来想到了“晚魇香”这回事,心下了然。
‘她想让我做噩梦,让我失智。可她并不知道,那于我而言并不是噩梦。’
‘我夜夜所梦,都是她被掐死,我出生的那一夜。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再见我母亲一面。’
我勒个去,都十几年过去了,徒儿,你怎么还是这么个受虐的尿性,咱能不能积极阳光点。
吐槽归吐槽,谢云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
毕竟夜夜燃香,坠入循环往复的噩梦也想再见自己一面的,是他当个小团子一样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元衡啊。
法阵收了光,梦里的谢云栖已经死绝了。渣都没剩下。
他看到元衡就那么痴痴地站在悬崖边,半分没xe863弹。
谢云栖觉得怪可怜的,刚想转身破梦离去,就听到徒弟一声怒喝:“谁!”
隐身被除了,皇帝看着面前十六七岁模样的谢云栖,怔在当场,“师……尊?”
嗯,就是我。
“师尊,您是终于愿意入徒儿的梦了吗。”
师尊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徒儿何故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