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轻岳坐在马上,心思渐渐转过来。
为何军营里的人会对奚昭那么不客气?奚昭肯定没有
问题,那绝对是她哥或者她爹有问题!
想到这点,魏轻岳对未曾谋面的平州节度使充满愤懑,对奚时也没什么好印象,白瞎了那一张脸,装得那么疼爱妹妹,原来是个笑面虎,暗中在这儿捣乱呢!
魏轻岳一阵后怕,自己不能再这么看人只看表面了,都被卖了多少回。
她正在心底骂着,看见前面一堆人聚在一起,喧哗声震天。魏轻岳策马过去,瞧见旁边是一座三层小红楼,红楼上有位姑娘正在跳舞,她不以为意,视线一扫,却在下面的人群里,看见了仰头看姑娘跳舞的奚时。
奚时依旧是红白衣轻甲,束腕和腰带勾勒出他绝佳的身体线条,仰头时侧面极好看,更不用说他眉眼弯弯,带着笑意,自有一股少年肆意的风流之感。上面的舞姬也瞧见了他,对他频繁报以秋波。
“!”魏轻岳瞧见这一幕,整个肺都要被气爆了!
你妹妹被你手下刁难暴打,你居然在这里看人跳舞!怎么这么恶心!
魏轻岳瞧见奚时身边没人,想起平日里和奚昭闲聊时,她说起自己哥哥武功平平时的嗤笑样子。
太阳照耀下,魏轻岳心烦意乱,一时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她大吼一声,一掌朝奚时抓去。
奚时正仰头看着舞姬,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置身于另一匹马上。
他震惊了,扭头瞧见是个长相甜美的小美人,心绪平复,奚时微微一笑,道:“姑娘这么急,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劳吗?”
不过,这姑娘好像有点眼熟……
转瞬,他背上又挨了一掌,这一掌简直像是一块巨石砸到他身上,奚时恍惚想起老侯爷在的日子,他整个五脏六腑骤然缩在一起,哪儿还笑得出来。隐隐约约中,仿佛听到一阵从天外传来的声音,带着雷霆怒火——“你有没有良心啊!?奚昭在被你手下打!你居然还在这里到处浪荡!!”
魏轻岳和奚时紧赶慢赶到军营时,南门的军营外空无一人。
这诡异的场景让两人的心脏骤然紧缩,奚时甚至感到比被父亲打还深的恐惧。两人几乎是蓄积了一
把勇气,才敢踏进门内,生怕看到什么令他们无法接受的场景。
他们视线扫过,一个他们万万没想到的画面出现了。
奚昭身姿笔挺,手持长剑,站在军营中间,她的脸上、发上,和长剑上,都不同程度的沾染了鲜血。与她的一袭红衣格外相称。
她脚下周围,倒了一圈人,或低低□□,或哀嚎,或彻底晕倒。清醒的人也有,隔着她老远,瑟瑟发抖地望向她,神色中既有恐惧,也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崇敬和仰望。
妘千里站在一旁,抱胸望向奚昭,她神色隐约含着一丝笑意和欣赏。
魏轻岳的嘴巴渐渐张大,她再一次的认真反省,为何同为玄天门弟子,她还是百丈峰峰主亲自培养,她就那么菜!
奚时愣了片刻,他神色阴沉,大步跨过一具具倒地的人,站在奚昭身旁,手按在奚昭的肩膀上。
他手上传来一道冰寒剑意,让他不自觉地想收回手。
但奚时忍住了,他坚定地把手放到奚昭肩上,朝四周环视一圈,冷声道:“是谁对奚昭不敬,站出来。”
没有人有xe863作。
奚时目光一片怒火,“没人出来吗?那好,整个营的人,都记上这笔账!”
角落里有人颤抖道:“小侯爷……对小姐不敬的人,都在那里。”
奚时随着他的手指向去看,地上躺着不知生死的一堆人。
那人都快哭了,他颤巍巍道:“我们、我们就在旁边,什么都没做啊,小姐可以为我们作证。”
“对啊,对啊”“小姐看得清楚”……
奚时把目光投向自己妹妹。
奚昭xe863了,她长剑未收回剑鞘,她拎着剑,一步一步,踏过晕倒的士卒,缓缓走到那群还完好的士卒面前,她微微笑起来。
她生得好看,容颜倾城绝色,若是寻常时刻,一个这样的美人对他们笑,他们早就心猿意马晕晕乎乎了,但奚昭脸上还有几道他们同行的鲜血,唇角的一道血随着她的笑意弯起来,可怖吓人,让他们联想到柔然的骑兵,枪头上高高挑起人头。
不笑还好,这一笑,他们心脏颤抖,直怀疑自己脑袋不保。
奚昭道:“你们没xe863,我
看得清楚,不会记错。”
她抖了抖自己的长剑,剑身上的鲜血滴答滴答地砸到地上,汇聚成一小汪血水,她柔声道:“像你们这样识大体、懂进退的人,不适合跟着莽夫干,诸位觉得呢?”
她盯着他们,目光森寒。
有机灵的听懂了她的意思,跪倒道:“一切听从小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