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果然处处透着诡异。
任篁与若玉一同追着司凤留下的记号到了一片诡异的树林,之后又在瘴气中和若玉走散,独自一人到了树林的中心。
她试了试自己的灵力,林子里阴森的瘴气闭塞了她从地脉获取灵力的途径。致幻的雨水被任篁天生仙体给挡开,她的衣裳至今一尘不染,人也始终保持着清醒。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敲打着虬枝上稀稀落落的枝叶哗啦啦作响。自进入树林以来浓郁的瘴气就萦绕不散,仅凭目力很难看清几米外的景象。
“司凤!司凤!你醒醒!!”
在这种情况下,任篁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个方向传来了璇玑的声音。
“璇玑?是你吗?”
她大喊着朝声音的来处靠近,片刻就得到了回应:“是我!你是……篁姐姐吗?”
随着不断的移动,眼前的景色慢慢清晰起来。古老的树木盘根错节的根脉从地底翻越而出,形成了一个纯天然的避雨圣地。而此刻,璇玑和司凤就在此处。
“篁姐姐!”见到快步而来的任篁,璇玑眼中尽是惊喜。虽然身上已经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却丝毫掩盖不了璇玑天真无邪的天性:“你快看看司凤吧。刚刚我们遇到了几个妖灵,那妖灵也不知施了什么法术,让司凤他们都昏迷不醒。”
任篁摸着司凤的手腕搭了会儿脉,道:“你放心,不是妖术,是这雨中有毒。司凤这是中毒了,给他服下避毒丹就可以了。”
璇玑点了点头,很快就从司凤的腰带里掏出了两个药瓶。禹司凤常年会将避毒丹带在身上是他们这几个好朋友都知道的事,但她一时半刻却分辨不出眼前两个瓶子里哪个装的是避毒丹,只能靠嗅觉断定这两味丹药中都无毒,就给禹司凤同时吃了这两颗药丸。
另一头,任篁专心检查了树根下汇聚的溪流中,发现无毒,才用手盛了一掬水回来,小心翼翼的贴在禹司凤唇边喂他服下。但喝的时候,还是有些水流到了他的衣裳上,任篁知道司凤的洁癖,便小心翼翼用咒术替他烤干衣襟上的水渍。
圈着腿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璇玑见司凤还未醒来,便率先打破沉默:“对了,篁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我没有替你向爹爹求情呀?”
任篁微微一愣,问她:“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之前为什么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少阳呀?玲珑和六师兄说,你从明霞洞释放的那天,他们想去接你,可负责的师兄弟却说你出了明霞洞之后,就直接走了。玲珑和六师兄知道这件事特别生气,说你不把他们当朋友。”璇玑歪着脑袋,脸上写着我想不通几个大字。
听璇玑说完,任篁这才明白她与褚玲珑他们的症结在哪。她将闪着咒术的手朝着禹司凤又靠了靠,试图让他被雨水打湿的衣裳干的更快,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我没有一声不响的离开少阳。”
她说着,扭头看向身后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璇玑,继续解释:“那几年,我在明霞洞里受罚。为了保存力气,不被那里的地缚灵和冤魂代入魔障,就使用了龟息术。”
璇玑惊奇道:“龟息术?”
任篁点点头:“嗯。龟息术能让我在一段时间中断绝与外界的通感,不受魔物的欺骗和诱惑,但同时也会让我停止呼吸,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所以可能那些少阳弟子以为我死了,就把我带出了明霞洞。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少阳了。”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篁姐姐不会轻易抛弃我们的。”璇玑知道了真相,喜不自禁。
她话刚说完,任篁就感受到掌心触碰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低头,就看见躺在地上的禹司凤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任篁想起禹司凤早上说过的话,便收起了自己罪恶的手,说:“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
禹司凤撑着地面坐起来,目光闪烁:“没,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尴尬了半晌,禹司凤才二度开口:“是你救了我?”
“没,是璇玑,她喂你吃了避毒丹。”任篁摇摇头,示意禹司凤感谢璇玑。
被点到名的璇玑眨巴眨巴眼,见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过来,慌慌张张地摆着手道:“我也是听篁姐姐的话,才给你吃的避毒丹啦。不过,我看司凤你的口袋里装了两瓶药,也不知道哪一瓶是避毒丹,就都给你吃了。”
“你都给我吃了?!”禹司凤瞠目。
“怎……怎么了?我……我给你吃坏东西了吗?”璇玑害怕的缩了缩,默默的抱紧了自己。
禹司凤刚想发作,抬眼却对上任篁担忧的目光,一时间哑了火:“你没给我吃坏什么东西……就是,就是给我吃了吐真丸。”
任篁疑惑:“吐真丸?那是什么?”
“吐真丸是我们离泽宫的秘法,几百年才炼成一颗。”
“那对你可会有什么影响?”任篁没忍住想伸手检查一下禹司凤的脉息,却被禹司凤不着声色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