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内全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微微扭头,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掉了下来,像是毛巾还是啥。
有灯光从门缝处传进来,她微微起身,摸到垂在床边的灯绳一拉,吧嗒,灯亮了。
被子上,有一块叠成方块的毛巾,自己的左手背,扎着针,而床边,还挂着个输液袋,已经空了。
程素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不少,还热着,头也沉,她叫了一声:谁在外面?
声音又沙又哑,像是被沙子磨砺过似的,十分的粗粝。
外面交谈的声音顿了下,有人走过来,程素的心怦怦直跳,满面期待。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女生脸孔,程素瞬间失望。
素姐,您真醒了。秋兰一脸欢喜,问:您饿不饿,锅里还热着粥呢,我给您装点?
哎哟,这是真醒了。跟在秋兰后头的,是华玲和春华她们。
你们都在啊?程素嘴角勾了一下,指了指喉咙看向秋兰。
水,她喉咙实在太干了!
秋兰了然,连忙去倒了个水进来服侍她喝了。
华玲,你是护士,快给她看看,这输液也打完了吧?春华推了华玲一把。
华玲撇了撇嘴,走了过去,看了看,道:输完了!又去动手帮她拔针。
这针拔了,她又一手摸着程素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去拿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探热针让程素夹在腋窝里。
烧退了不少,但应该还是低烧,晚上得注意点,可能还会反复烧起来!华玲说了一句。
秋兰连忙道:晚上我就住在这,会看着的。我姐也说了,齐连长不在,让我在这住两晚照顾你。
程素心里一阵感动,道:这怎么能劳烦你,明天你还得上班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自己就能行。
那不能,那谢医生说你高烧四十度呢,说你可能是因为这手受伤抵抗力差,一着凉就烧起来了。我没事的,之前我姐坐月子的时候,我也这么守着她帮孩子换尿片呢。秋兰笑着说道。
程素感激地笑了笑,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记得白天有人拍她的门,后来她就不太记得了,这头实在是混沌得很。
都快十点了。桂花看了一眼外头的小台钟道。
这么晚了。那你们快回去休息吧,秋兰陪着我就行。程素连忙道。
没事。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华玲又将她腋下的探热针取了出来,一看,三十七度半,还是低烧。
吃点东西,再吃药吧,晚上只怕会反复。华玲淡淡的说道。
桂花连忙道:我去装。
程素心下感叹,平时这些邻居,虽没谈得上多好多亲密,可这有什么事上来,她们还是挺热心帮忙的。
她有家庭,有男人,有父母,可这突然生起病来,就没个帮衬了,反而要依仗这些邻居。
那句话怎么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秋兰接过桂花盛来的粥,喂给程素,一边道:素姐,这粥,还是齐连长吩咐我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