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休的房间里,灯光弱弱的亮起,苍复站在他的身后,被他的威慑力震撼,南休说:加强防卫。看来,有人想从阿凌下手。
苍复说:要不要通知凌姑娘那边,让她小心防范。
苍复说完,南休摆手,侧过脸,说:不用,恐怕她已知晓。
是!
不知不觉已近深秋,在这荒凉的沙漠上,另有一番风味,昼长夜短,傍晚的时候,沉落的夕阳,总是把整片天都陷入一片橘黄色里,半空中的鸟兽越来越多,却苍凉。
已近黄昏,似乎整片天地就会陷入沉睡里,宁静,落寞。
凌天瑶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南休,他总是早出晚归,来去都是匆匆忙忙,于是,她与幽在南国城转悠,馋尽各种好吃的,也玩过了所有好玩的地方。
今日,她懒懒散散的躺在院子里的凉亭下,抬头看着天,好生无聊。幽不知去了何处,一早就没了人影,转念一想,她好像还没在这座宫殿里好好的欣赏一番,于是,兴致一来,抱着相思剑起身,出了凉亭,朝着院子的东面而去,石块镶嵌成的路面一尘不染,高高的围墙上没有一点生命,干燥,泥土色的建筑物高高耸立,凌天瑶一边走一边感叹,堆砌这样的房屋,得耗尽多少国力财力。宫殿里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没有驻守的军队。
越往东面走,就越没有了人烟,但是,跨进一扇大门,里面的景色让人惊讶,有树木,有花朵,有小草,侧耳倾听,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溪流的声音,凌天瑶越发的好奇,听着水流声,绕过房屋,到了后院,这里,真的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怪石嶙峋,小溪上有一座拱起的小桥,桥的两边是一模一样的房屋。
谁!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凌天瑶的身后,凌天瑶转身,那个人,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弱不禁风,但看上去,依然是玉树临风。他的手中抬着一个木盆,木盆盛满了水,看到闯入的凌天瑶,他一脸好奇,近日听说南国城来了陌生客人,未曾想,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转身看的他,凌天瑶将抱在胸前的相思剑放下,拱手握拳,微微的低着头,然后说:在下凌天瑶,多有打扰,望您见谅!
那人直起身体,微笑着说:无妨,你不是我南国城之人,自然不知道。说完,抬着木盆继续往前走,绕过凌天瑶。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可是他的脉搏,微弱至极,甚至连那一盆水,他都有些吃力,凌天瑶看着他无力的后背,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木盆,微笑着说:刚好,今日我无事,可帮您种花除草。
男人松开手,看着眼前的少女,微笑着点头。
他们走到月季前,凌天瑶把木盆放在支起的木架上,拿起一个木瓢,在木盆里舀水,浇花,男人感觉到疲惫,就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着那个紫衣少女,不禁想起一个人,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照顾月季花,她说:月季的花香,淡淡的,不如玫瑰那般浓烈,但好闻。
凌天瑶感觉到强烈的目光,转头,看着坐在树下的男人,微微的笑道:老伯,你可真厉害,能在荒漠之中种花养草。
男人笑称:厉害的是另一个人,我只是帮她看管而已。脸上淡淡的笑容,无法遮掩眼中失落的表情。
凌天瑶放下手中的木瓢,走到他的面前,蹲在他的身边,微眯着双眼,然后隐隐的问道:老伯,可否是一直生活在南国城里。她的笑容有些羞涩,却难免有一丝激动。
男人点头,她又继续问道:那我向您打听一个人。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作为交换,我可以帮您治病,帮你养花除草。
男人微笑,依然只是点点头,凌天瑶看了看四周,并无他人,然后轻轻的向男人靠拢,小声的问:您可知,南国城里的那一位五公子。
凌天瑶说完,直起腰身,眼巴巴地望着身旁的老伯。老伯一脸笑意,看着凌天瑶,问:南国五公子。
凌天瑶迫切的回答:是。
老伯又继续问道:你可是,爱慕我南国城的五公子。
凌天瑶回答:南国五公子的才华,容貌,放眼天下,能有哪个女子不爱慕,当然,我只是好奇。话说完,脸却通红,天下榜,名单首列,作为懵懂年少的凌天瑶,她自然也是倾慕的。
这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稳定。缓缓的走进来一个人,他手持折扇,一袭白衣,容光焕发,凌天瑶起身,隐隐叫道:南休。
凌天瑶好奇的是,在南国,见到狼王,所有人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而坐在他身边的这个老伯,看到南休,却一动不动。南休慢慢的走近,看着凌天瑶微笑,笑容有些寒栗,却不怀好意,然后他把目光望向老伯,抬手作揖,轻声唤道:父亲。
凌天瑶傻眼,老伯伯是南休的父亲,那么说,他就是人们口中病重的王,南国之王,将这个沙漠治理得井井有条,人民安居乐业,受人民爱戴的南国王。凌天瑶惊讶的半张着嘴,一国之主,尽穿得如此随意,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守卫,甚至没有一个婢女。
凌天瑶不由得敬佩起来,看着一脸坏笑的南休,她欲瑶下跪,老伯抬起手,温柔的说:哎,没有那么多礼数,何况,你还是老五的好友,也是我南国的贵客。
凌天瑶礼貌的回答“是”,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南休打开折扇,缓缓的摇摆,嘴角勾起的笑容,邪恶。
凌天瑶转念一想南国王的话,不小心的念了出来:老五。然后,眼神定定的看着南休,是惊讶,是不可思议,但都抵挡不住,她刚才的那番话,脸上,不由得又羞红了一圈,半晌才问道:你是南国五公子?
凌天瑶半信半疑,不可置信。南休却是一副得意样,收起手中的折扇,走到凌天瑶的面前,用折扇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微笑着说:阿凌,你说,你倾慕于我,可当真。
凌天瑶咬咬牙,不敢抬头望南休,只弱弱的说道:我是说,天下女子仰慕你。
南休笑答:天下女子,你算一个。
凌天瑶更加的羞涩,面对南休的问题,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身旁的两个男子,竟都在等着她回答,便只能勉强的说:别闹,我还得浇花,浇完花还得给老伯……嗯,给王,煎药。说着,三步做两步,跨到月季前,拿起木瓢,开始舀水,顺着水流的哗哗声,南休担忧的唤道:父亲。
王,咳嗽,咳出一口血,晕了过去,脸色苍白。
南休扶住他,将他抱回屋里榻上休息,急急匆匆的对凌天瑶说:阿凌,我父亲病重,不宜有过多的外人知道,你帮我守着他,我去请大夫。说着便转身,手臂被凌天瑶一把拽住,他们看着彼此,凌天瑶先开口:你忘了,我能救你,或许我也能救你的父亲。
南休有几分迟疑,因为他知道,凌天瑶救人的唯一方法,就是放血。但是,如果没有她的血,他的父亲,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