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潜将纸叠好,在君国京城那么长一段时日,他不至于蠢到什么都没有做。“是。”暗卫在离去前,多看了一眼殿下的神色。阴沉的目光睨过来。暗卫立马低下头颅,纵身离去。空气暗波流动何潜之后再回到榻上,依然久久地无法入眠。不知怀揣着何种心情,他趁着夜色潜入深宫。却不想,见到了那一幕。但却无人知晓,在所有人都离开后,那个他们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竟是逐渐睁开了眼睛。苗子腾看向出现在面前的男人,用尽残余所有的力气,费力地爬向他,血淋淋的手抓住何潜的衣角。“帮我帮我”他的上下唇无声地开合,模样狼狈、双瞳灰败不堪。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将君子衿关起来折磨,在她身上发泄所有他曾经从她身上受到的屈辱!至于何德安啊不对,是楸染、长孙浮荼、徐知文,包括和她有关联的所有人!他们该死,通通该死!“帮你?”何潜无声地量着他胸口被长剑刺穿的伤口,嘴角意味不明地勾起,却不含笑意。这样都还没死,真是命大。“本殿有什么好处?”他直起身。苗子腾眼底一喜,求生的本能使他眼底骤然放出亮光。却不曾想,下一刻一把长剑再次贯穿他胸口,伤口再次撕裂,血流如注!他瞪大了眼睛,被迫仰视着最后结束自己生命的凶手。何潜目光狠戾,握着长剑的手柄最后再往前推送几分。苗子腾很快咽气,与方才死不瞑目倒地的模样,并无二致。他抽出长剑,嘴角噙着一抹不带温度的笑意。“命大,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得死”不过是挨几刀的区别罢了。“不过这样一来,她就只能找我一起合作了吧,”他的神情,像是对什么充满神往一样温柔,“她没有退路了。”“毕竟,也只有我了”寒剑入鞘。“……”记忆回笼。何潜坐在马车内,低眸抚摸着腰间的剑柄,唇角微勾。“殿下,现在我们去哪儿?”马车外的侍卫问,丹田沉稳,一听就是练功多年的练家子。“当然是去城外。”何潜想到方才进宫,看到的那个骑着马,风风火火往外跑的身影,嘴角的弧度却冰冷起来,双目微眯。撩开车帘,即使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正在硝烟弥漫,可是边关的压抑和恐惧,好像还并没有蔓延到繁华的京城。即使有几人意识到了这一切,可是这些愚蠢又平凡的人,他们庸碌的生活总还要继续。等战火将饥荒和血泪带到此处,等朝廷开始征粮征兵,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等一切危难达到眼前,百姓才会意识到,战火有多可怕。而比之更可怕的,是亡国。何潜放下帘子,只是还在面前隐隐浮动,外面的场景透过那道缝隙,在他面前影影绰绰。马车内响起低沉的嗓音。“某个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留下来也只能是碍眼。现在就去彻底清理干净。”“是。”马车在距离京都三公里外的地方,车头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