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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殿内秦昭努力压制着滔天的怒气,手中的毫笔直接被捏成两段,赵唯慢吞吞地说道:“疫病的缘由不是水患,是有人故意将得病人用过的东西放在了村子里。百姓不知,一件崭新的衣裳就令他们丢了性命,一传二,二传四。如今证据就在四皇子处,等他归来就成。背后的还没有查出来,但细节证明是冲着四皇子来的。”

秦昭将案牍上的信件都认真看了一遍,情绪都已慢慢缓了过来,“昭平侯府是什么态度?”

秦暄是庶出不假,可这些年跟着东宫办事,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会不懂,肃王的内弟是罗世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能做下丧尽天良的事情肯定有了退路。

秦暄母亲早逝,皇后多加照拂,宫里人都明白皇后算是他半个母亲,小小世家与皇子争妻,心思也是不小的。

秦昭气恨过后,半晌也明白过来内情,赵唯相反,很是平静,“昭平侯府态度中立,不偏不袒。”

昭平侯府掌着兵权,皇后当初是想拉拢对方,但对方要求正妃的位置,侯府女儿不做妾,这才千方百计争给秦暄。

没成想,惹了肃王不高兴。

两人细细说了会儿话后,赵唯也禀报结束了,他欲离去的时候却见到秦昭腰间的香囊,下意识就想起含秋殿那位,这么久了殿下未曾发现?

“听闻殿下不大喜欢太子妃?”

秦昭豁然抬首:“先生何出此言?”

“臣去侯府探望周世子归来见到太子妃娘娘,样貌与性子都与周世子相似,所以臣在想您是否还在记恨她当年非要离开?”

秦昭冷笑了笑,“孤早就将这个人忘了。”

赵唯语气晦深莫测:“周世子病入膏肓,臣未曾见到人,只隔着一扇屏风,闻其沧桑的声音而看不见她的容貌。”

秦昭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她若病入膏肓,孤就给她风光大葬。”

近日颇为玄乎,一阖上眼睛就见到昔日不过十二三岁的周云棠,容貌秀丽,双肩瘦弱,腿脚无力。每回见他都眨着灼灼星眸,话也挑着好听的说,一睁开眼就想到了太子妃。

两人不知怎地就合为一人,梦境扰人,实在是厌烦。

他将心思从那对兄妹二人收了回来,对赵唯吩咐道:“此事先按下来,罗家也不要管,只待昭应县的疫病结束,到时再作打算。”

死了那么多百姓,皇帝有心包庇满朝文武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赵唯观察细致,见太子殿下当真不想提就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太子妃姓周、是宣平侯的女儿就好,至于是姐姐还是妹妹,便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再者当年两人兄弟情分深厚,几乎是日日同寝同食,太子殿下若是自己察觉也就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周云棠也无法怨恨他。

赵唯慢步退出大殿,一出门就瞧见太子妃长身玉立,苍白的容颜带着几分焦灼,可见内心甚是煎熬。

“先生。”周云棠主动迎了过去。

赵唯俯身行礼,低声道:“三年不见,娘娘变得愈发焦躁了。”

周云棠心中揪然,抬眸就见到殿内秦昭跟着出来,她慌忙将要说的话咽下,“赵先生辛苦了。”

秦昭神色不豫,眼睛将太子妃从头发至脚尖都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那双忐忑的眼睛上,再看着赵唯云淡风轻的模样,“先生平白吓唬人就不好了。”

赵唯恍然一惊,装作无辜道:“臣与娘娘说了几句县内百姓的事,不想娘娘就害怕了。”

周云棠向赵唯投去感激的目光,稳定自己焦躁的情绪,挪步走近秦昭:“殿下,许久不见您,妾就过来了。”

赵唯主动退下,连带着李晖一挥手也令周遭的宫人退下去,自己屁颠地跑开。

秦昭心思不定,瞧着眼前乖巧娇媚的太子妃后,心中嗤笑,“急了?”

“我错了。”周云棠主动道歉,和秦昭不能讲道理,秦昭就是最好的道理。

秦昭轻哼一声,转身踏进正殿,周云棠捧着寝衣急急地跟着过去:“殿下,我真的错了。”

走出老远的李晖朝后面看了一眼,同赵唯说道:“我怎么觉得太子妃将周世子道歉的路子学得有模有样。”

赵唯不吭声,哪里是学的,分明是多年前的路子,压根就没有变过,“娘娘怎么惹殿下生气了?”

“皇后娘娘不喜太子妃娘娘,抬高钟良娣去踩着含秋殿,偏偏太子妃性子同世子一样,被欺负不吭声。”

“太子为何生气?”

李晖跟着猜测道:“气太子妃任人欺负?”

赵唯久久望着前方一动不动的梧桐树,叹息道:“太子可真是拿太子妃当周世子来调教了。”

太子当年最多五六日不见周云棠,如今换了种身份就提高到半月了。

李晖却道:“我瞧着太子妃总有种周世子回来的感觉。”

赵唯眼皮子一跳:“感觉是会害人的。”

李晖想想也是这样,旋即没有再说话,吩咐人好好守着正殿。

正殿里的气氛就没有那么和煦,反倒压制得周云棠心口发颤,方才匆忙都未曾问赵唯有没有掀开她的老底。

心神不定的时候,秦昭就瞧着她:“太子妃,你哪里错了?”

这话与那句‘世子,你哪里错了?’十分相似,周云棠的心再度吊在了嗓子眼,她浑身一激灵,道:“殿下,皇后本就是对周家不满,她喜欢钟良娣是她的事,妾不能将钟良娣禁足在宫里不让她去讨好皇后。再者她们是您的良娣,又不是皇后的侧室,就算皇后喜欢又怎么样,您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秦昭有些撑不住了,“你身居含秋殿,可曾做过你太子妃该做的事情?苏绣有那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