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言私自放走了浮情风,自然要接受四宗的审讯。只是陈宗长被赤夜吓得不轻,到现在还一直高烧不退。
夏正垣也是为难,放走了浮情风,尸体到哪里去找。
在去下西楼正殿的路上,楚夏拉住了他,先将此事事先跟父亲交待一下。
夏正垣听罢,不由得惊诧了半晌——空灵山灵兽众多,莫说要上山埋人,就算是小心翼翼地上去,也要担惊受怕。
他是如何做到将人埋于空灵山的?
“不落,你跟爹说实话,那两具尸体真的是自己飞走的吗?”
楚夏信得过夏正垣此人,也就巨细以告,“爹,我想浮情风不是凡人,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单看赤夜如此护他,还有他能降服那只灵鼠,我想他应该不是凡人。具体他的身份我们不便多问,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讲,必竟四宗之人还没有得仙身者,若讲出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眼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安抚住四宗之人,给这件事一个交待。这件事我信他,司徒灵宗也信他,所以我们放他离开他也不属于这里……”
楚夏讲了这么多,夏正垣有感女儿的通情达理,倒比他这个做父亲的看得远看得透,不禁惭愧,“不落,你真的长大了,为父也可以放心了……”
“尸体在哪里都好,终归是一堆黄土罢了,我相信浮宗主不会介意,浮言也不会介意。我们还是好好盘算一下,如何说服四宗之人吧。”
只楚夏和夏正垣两个人,再加上司徒灵宗,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毕竟他们只有三张嘴,抵不过众多张嘴。
夏正垣头疼欲裂,“这件事我还得好好想想。”
“我倒是有一个好方法,但是需要爹你配合我一下……”楚夏朝夏正垣点了下头。
夏正垣相信自己的女儿,也就没有二话地答应下来。
每天申时,丫环必定会去各个房间打扫,不管是住人的还是没住人的,都必须打扫一遍。
而这时,四宗之人皆列座在席,几十张嘴众说纷纭。而作为私自放走浮情风的司徒瑾言自然是立在众人之间,被严加拷问。
说是拷问,但司徒瑾言必竟是驯灵家族的人,碍于驯灵家族的面子,也不敢对她怎样。且尚九也在她身边跟着,手一直握在刀把儿上,大有一副若有人敢动她,他就跟对方拼命的架式。
以至众说纷纭后,几乎都闭了嘴,司徒瑾言性子冷淡惯了,别人说她也就给只耳朵听着——
正殿房梁上有东西跃了上去,盘亘在上面不肯走。
众多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赤夜蛟在上面蓄势待发,如果谁敢动司徒瑾言,它一口就能把人咬死。
夏正垣一直在饮茶,此事说到最后也就只有飞蓬和休作在讨论一二。
“这浮情风跑了也就跑了,可这浮宗主和浮言的尸体怎么办?我们上哪儿去找?”飞蓬是冲着司徒瑾言问的。但司徒瑾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让飞蓬很没有面子,只能狠狠拍了下桌子,“司徒灵宗,你倒是说句话呀。”
司徒瑾言没有讲话,尚九却道,“我们驯灵族的人死后尸体必须焚化,又不是活人,尸体而已,不需要这么在意。”
飞蓬一愣一怒,“放屁,你驯灵族是你驯灵族,我四宗之人的尸体岂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还是宗主的尸体……”
休作压了下他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司徒灵宗定是爱了浮情风的蛊惑,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归根究底还是浮情风这个人有问题。之前他三番四次阻止我们去梭历山,我看他一定跟暗夜邪灵是一伙的,现在偷走了尸体,一定也是去向暗夜邪灵邀功了……”
司徒瑾言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但旋即说出口的话还是不太友善,“休宗主,我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放走浮二爷的,而且,我没有听说过拿着尸体去邀功的……”
休作凛了她一眼,司徒瑾言目光却淡淡。
休作慢慢站了起来,走向司徒瑾言,因为尚九亘横在他身前,让休作只得凑了双眼过去,“司徒灵宗,我有意替你开脱,你反而不领我的情?”他动了下眉,不甚介意道,“也罢,但你倒是说说,那尸体能去哪里?这下西楼都找遍了也没有,难不成他费了半天劲儿,又是迷晕陈宗长,又是冒着被四宗裁决的威胁,只是想搬到别处去埋了吗?”
休月突然说了句,“依我看,我们杀上梭历山,一定能找出尸体。”
飞一鸣没心眼地问她,“如果尸体不在梭历山呢?”
“那正好去杀了暗夜邪灵呀?”
“谁杀得了他?”飞一鸣怯道。
休月好生一口怨气,结结实实给了飞一鸣一拳,“你怎么这么没志气?”
“你有志气,你去杀呀……”
休月……
休作将难题抛给了夏正垣,“夏宗主,你的意思呢?”
夏正垣正坐等好戏开锣,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意见,“我现在也是毫无头绪,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飞蓬一拂衣袖,大咧咧道,“我没什么意见,去不去梭历山你们一句话,我都行。”
休作合着说了半天,还是把难题又抛了回来。他不打算自己揽下这一桩事,只能道,“依我看,还是让下西楼的各位宗长决定吧,这毕竟是下西楼的事。”
说完,他又坐了回去。
只是下西楼的几位宗长平素都不爱参与事儿,也就只有陈宗长在下西楼的资历最老。
“这件事还是等陈宗长病好后再行商榷吧。”
“也好。”休作没有意见。
“就这么着吧。”飞蓬也说累了。
剩下的夏正垣和楚夏对视了一眼,这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目光一移间,正好看到一个小丫环手拿一封书信朝正殿跑了过来。夏正垣赞佩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一招虽不光明正大,但总是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