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俱乐部的路上,怀砚看着车窗外,高架桥两旁色调灰暗的商务楼,一幢接一幢往后飞去。她看到屋顶上高高的霓虹灯牌,大约是坏了,闪得时快时慢,毫无规律。
“这做的什么广告啊……”她扭着头往后看,“眼睛都要闪瞎了。”
路昀深笑了下说:“不管是什么,反正它的目的达到了,让你盯着看了这么久。”
“……”她适才明白自己中了计,闷闷地收回视线。
他张嘴,却没出声。
旋即抿起唇角,慢慢笑了。
…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弹弹唱唱,胡乱坚持了这么些年,想做的都已经做到了。
能让她看见他,这么久。
刀塔圈上半年的重头戏是八月初的ti(国际邀请赛),届时全世界的强队将汇聚在温哥华,为象征荣誉的冠军盾决战。cg战队在主办方邀请名单之内,不用打地区预选赛。于是这段时间,有不少战队来找他们帮忙打对黑训练。
怀砚回俱乐部的时候下午的训练正要开始,队友正在讨论最近大热的复古战术。见到她脑袋上的纱布,一个个都迅速围了上来。
“什么情况啊,p开个家长会回来,怎么还挂彩了?”
怀砚无奈坐下,老老实实接受众人的围观:“学校里两个家长,为了个小孩的玩具打了起来。”
bliss:“你去劝架了?!”
怀砚:“没,我路过了。”
张辰:“那打架的人呢?”
怀砚:“毫发无损,和平散场了。”
“什么人啊……”队友们愤愤不平地骂起那两人。
怀砚晃了个神,骤然从刚才的混乱场面中回想起一个片段。
那两位闹事的家长,似乎主动上前帮忙过。
其中一个伸手过来扶她,不知怎么的,又退回去了。
紧接着的一幕,是路昀深俯身抱她起来。
同时斜垂着眸,留下寒气逼人的两个字:“不用。”
那一瞬间,他好像满脸很不爽,赌气的模样像极了二十出头的小男生。
还有那句,失传已久的“砚砚”,同样在这混乱又神奇的一天重出江湖。
她觉得头疼,又不愿停下回想。
在得知怀砚伤势无碍后,无良队友bliss的关心迅速变回了日常的调侃:“我就叫你平时别太嚣张嘛,都说了会被打的。”
“去你的。”怀砚挑衅地扬眉,“来solo?”
bliss:“别,我可不跟伤病员打。赢了显得欺负人,输了又很没面子。”
“……怂。”
休息时队友笑闹着互怼,一起晒晒这阵子难得明媚的日光。
讨论到下场比赛分组的时候,怀砚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怀瑾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轻叹一声,心里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伤口怎么样?”怀瑾像是刚起床,背景是酒店的阳台。
怀砚指了指脑袋上的纱布:“很小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就磕破头,没别的吧?有没有头晕恶心?”他又开始习惯性问诊了。
“什么都没有,易医生都替我检查过了,你信不过人家的医术啊?”她赶紧把易医生搬出来搪塞。
怀瑾没辙了,大老远的一时半会儿也飞不回来,只好多交代几句:“那你自己注意着点,别乱碰伤口乱吃东西。都还没对象呢,万一破相了,到时候还得多跑几次整形科……”
“啊?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怀砚故弄玄虚地面朝队友嚷嚷两声,接着对怀瑾说,“有人找我,不聊了,你好好玩。”
挂断视频,她长舒了口气。
原以为一个人过得好与差,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事。可哥哥都成家了还三天两头为她的事操心,唯独这一点,她没办法心安理得泰然处之。
中午去医院,科室门关着,护士说易医生不在,也许是午休去了。
怀砚不想在闹哄哄的走廊上等,就一个人下楼去转转。
底楼小池塘边,有个眼熟的侧影穿着白大褂,站得笔直,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怀砚走上前,正想打招呼,就看到易医生正在和人讲话。
正打算回头不去打扰,却恍然发现和易医生聊天的那人,竟是df俱乐部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