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与颜朔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日后来到了魔宫所在的大山脚下。大山乃是魔界境内最高的一座山,曾经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后来被楚瓷他爹占了,便将其改名曰乌山。
昔日魔宫与乌山地方虽大,但只有楚瓷父子与左右护法四人在此生活,日子可谓是安宁又美好。
但如今呢,这里的安静一去不复还,不断有臣服于覃怀素的魔修进进出出,看着着实热闹。
楚瓷蹲在隐蔽之处,咬牙切齿地望着乌山的方向,恨恨道,“我爹走前给我留下了不少东西,但我当年离开的太过匆忙几乎什么都没带,现下覃怀素霸占了魔宫,说不定还强行打开了我的私库!”
颜朔低笑一声,安慰着生气的少年,“不生气,我们迟早会把他赶出去。”
“我不仅要把他赶出去,我还要好好收拾他!”楚瓷恶声恶气道。
颜朔无奈笑道,“行,到时候我们把他抓住,让你好好出一口恶气,但当务之急是你打算怎么溜进去?你现下心里是否有了想法?”
楚瓷往地上一坐,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一会后,他道,“乌山好进,难的是怎么进入山上的魔宫。覃怀素占了魔宫后肯定不会毫无防备,而我们不仅要进去还得想法子查探一下他现今的实力与目的,难啊……”
一头梳理齐整的头发险些被他抓成鸡窝,秀气的眉毛更是拧成了一团儿,全然没了在胡玉面前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急,你不是说没人比你更了解这里么?只要你静下心仔细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颜朔解开楚瓷头上的发带,张开五指手插入少年乌黑的发间,小心翼翼地理顺那乱糟糟的发。
他是个粗人,但与少年相处的那十年,身为长者的他为了照顾年纪尚小的少年,便也学会了给人束发还不会弄疼人。
“好,我不急,我慢慢想,这里是我的家,没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地方……”楚瓷念叨着,望着乌山努力琢磨办法。
片刻后,还真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由地抬头想告诉颜朔,只是他的头发还在颜朔手里,这一动头发被狠狠一扯,疼得他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颜朔赶紧松手,轻轻抚摸楚瓷的头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得厉害吗?”
“呜,不疼了。”楚瓷眼泪汪汪道,“我想到办法了。”
颜朔几下帮楚瓷束好头发,问道,“什么法子?”
“我们可以顺水而上潜入魔宫。”楚瓷解释道,“乌山后有一深潭,潭中水乃是位于魔宫后花园内的源头流下形成。我爹曾说过靠近源头的水能模糊神识的查探,如果从水中潜入,想来只要我们在魔宫小心点就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我们还可以躲进水下。”
“你可曾用神识试过源头附近的水是否真的如你爹所说的那样?”颜朔按住楚瓷的肩膀,不放心地问道,“还有,若是覃怀素在魔宫外设了结界呢?你我二人可不大懂这个。”
楚瓷一怔,挠了挠头,“结界我有法子解决,但我倒真没有试过那水,不过我爹应该不会骗我吧。”
他这话说的自己都不大信,毕竟回顾过去,亲爹没少说假话逗他。
哼,说不定连所谓的小爹爹都是拿来应付他的假话呢。
“但如果是真的,那水就可以掩护我们,我们就有时间查探覃怀素的底细了,而其他法子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楚瓷叹道,“看来想进魔宫其实也不是最难得,难的是进去后怎么不被发现,唉。”
颜朔皱了皱眉,叹道,“唉,若是一叶扁舟还在我手中就好了。”
“嗯?一叶扁舟不就是个飞行法宝么?就算在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啊。”楚瓷不解道。
颜朔失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过去因我常常拿一叶扁舟当飞行法宝使用,外人才会误会,实则它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水行法宝。在水中,即使是大能用神识搜寻也只会当它是一片普通的树叶。”
“原来如此,如果有一叶扁舟,再加上我爹这次没骗我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魔宫了。”楚瓷若有所思道。
“但很可惜,一叶扁舟现如今不在我手中,至于它在哪儿,恐怕只有你楚师叔知道了。咳,我曾用一叶扁舟抵押给你楚师叔换灵石,只是后来一直没还上,加之你楚师叔又不知所踪,我就再也没见过一叶扁舟了。”颜朔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干过的混账事就是一阵后悔。
他年少时不过一介穷苦散修,认识了一个不差钱的楚凤黯,不好意思直接借灵石,便用自己身上当时最珍贵的法宝做抵押,嗯,然后结局就是再没赎回法宝。
楚瓷背过身,低头望着左手心上的红痣,不禁用指尖摸了摸。
没想过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他当年离开魔宫宝箱内装有七件法宝,而如今除了一柄暮想剑在他手里,就只有一叶扁舟还孤零零地躺在宝箱里了。
他自是没想着一直藏着不还,原想找个机会偷偷地还回去,免得叫颜朔知道他是他好兄弟的儿子从而尴尬。
一声大哥,他不止占了亲爹的便宜,换句话说也占了颜朔的便宜。楚瓷想,兄弟之间大约都想做对方的爹,应该没有乐意矮兄弟一辈成了儿子的。
“大哥,咳,你看这是什么,嘿嘿。”楚瓷笑道,转过身伸出了左手。
只见那白嫩嫩的掌心上躺着一枚小小的绿叶,叶上的纹路十分眼熟。
颜朔只肖看一眼,就认出了那绿叶是与他分离多年的法宝。
“这玩意怎么在你这儿?”颜朔不禁眉心一跳,心里突然起了不好的预感。
“咳,那什么……家传。不过我觉得咱俩谁跟谁啊,你既是我大哥,那这玩意不如就物归原主?想来我爹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楚瓷手往上举了举,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视颜朔。他知道颜朔不会生他的气,但没办法,心虚着虚着就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