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顾长宁把从昨夜到今天所去的地方和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与父亲听的时候,顾广明的震惊,一点也不比顾长宁的少。
“这么说,整个商队的成员,都是涿淮山上下来的山匪?”
“是!”顾长宁点点头,“妹妹是如此说的!”
他本以为,逍遥酒坊的商队,可能是因为同行的排挤,所以被水曹找了什么由子给扣下来的。
可是等他到了水曹衙门,领出了酒坊陈掌柜和其他成员,独独不见商队头领。
顾长宁特意去拜见了水曹衙门的王大人,从对方婉转的口气中,他才得知,徐寒进竟然是山匪的头头。
多年前,王大人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遇到山匪抢劫,而抢劫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寒进。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多年,可是王大人对徐寒进一直是记忆犹新。
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被抢了身上最后的银子,若不是有好心人相助,他早就是某条土路旁饿冻而死的枯骨。
所以,当他到江边巡查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了徐寒进。
“你别告诉为父,你妹妹不止是上过涿淮山,而且还把那里的山匪收为己用了?”
“是!”顾长宁再度点点头。
“不行,你妹妹呢,让她来见我!”顾广明摇摇头,“她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就和山匪搅到一块去呢……”
虽然涿淮山早已经归顺朝廷,可是,他们终归是粗鲁不堪的山匪出身,这是不争的事实。
“妹妹……不在家……”顾长宁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父亲。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竟然还不着家,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拘束点她!”
顾广明埋怨道,“她一个丫头在外四处乱跑,你放心的下!”
“她去了哪里?”
“在徐子行那里!”顾长宁道。
“你……”顾广明埋怨道,“长宁,你让爹说你什么好?”
“你妹妹虽然由方大夫做主许给了徐行,现在也有圣旨赐婚,可是大婚还没有举行,就让她这么明晃晃出入徐行的府邸,这让别人看见了会如何想法?”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民风彪悍泼辣不懂规矩的边陲小城!”
顾长宁默然,“爹,您教训的是,是儿子考虑不周了!”
“长宁啊,我知道你偏疼心宁,可是你也不能一味的任由她胡来不是!”顾广明语重心长。
顾长宁看着父亲,“爹,孩儿只是觉得心宁有自己的想法和想去的地方,咱们阻止不了她!”
他这个做哥哥的,从第一次在西岭镇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个骨子里热爱自由不受拘束的人!
从前是,现在亦是!
“爹,其实,我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顾长宁把顾心宁在酒坊遭遇长孙父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给了父亲听。
他才说罢,顾广明就重重一圈锤到了桌子上,“砰!”
震得茶杯也跟着“哗啦啦”响,“这长孙家,欺人太甚!”
不过朝中为官多年的顾广明很快就看出来,这是他们撬动长孙家的一个契机。
“爹,您是不是觉得机会正送到眼前?”
“不错,”顾广明点点头,“这样的机会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