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旁的河西都有些惊讶,他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两人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难道,是他想多了?
柳雪玉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祁底子在那,肯定可以恢复从前的。”
他们慢悠悠地交谈了几句,坐在最角落的带着兜帽的岑溪耳朵动了动,眼神有些惊喜。
看来他徒弟不是在这个时候歪的!
他特地做了些小设计,让柳雪玉和这个面相上就很傻白甜的荆少卿组合在了一起,就为了能将柳雪玉的性子带得软一点,阳光一点。
加上旁边又有一个河西,带着些小算计偏偏懦弱的新科状元,既可以让他徒弟不会变成真傻白甜,又可以被他徒弟欺负,多好的三人组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波稳了!
就在这时,岑溪突然听见楼上阁楼传来细细的交谈声。
他耳力好,这点隔音可隔不住他。
“公子?您笑什么?”
“笑?”公子有些玩味的笑笑,“大祁,怕是真的不行了。”
那位小厮有些慌张,“公子,您可别乱说!”
公子收起折扇,摇摇脑袋,“诶,先收拾细软,我估计……”
“虽是如此,但云中城怕是要破了。”
公子话语一顿,倾身朝着就靠在他们下方的三人看过去。
岑溪一顿,将目光也挪了过去。
这小混蛋,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混蛋柳雪玉在荆少卿有些微恼的眼神下轻笑阻止,“荆兄莫急,听我解释。”
她侃侃而谈,“这次金兵并不是试探,而是举兵前进,他们最近也在和旁边的穆国小打小闹,城中粮草不够,自然想着从大祁拿。而云中城之后还有一个更加易守难攻的城池,上面那位不会同意拨款过来的……”
“不可能!”荆少卿直接打断柳雪玉的话语,面红气粗祁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城池!”
河西却无奈笑道,“荆兄大概是不长出京城吧,大祁周边已经丢弃了七个城池了。”
因为在大祁皇帝的权衡下,他认为这样才会得不偿失。
反正这些城池也不赚钱,还亏本,何必花大价钱再留着呢?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些年还因为程曦的死亡胆颤惊心,他早就没有这些雄心壮志了,只要能虚假繁荣到他退位就好了。
而丞相也不是很在意边境的安危,他只想捞自己的权势和金钱。
他在朝中也算一言堂,武将也只剩一些不成气候的,他在京城过得很舒坦,只要不入侵京城,他一点都不担心。
再说了,大祁国强兵壮,这些蛮夷拿到了浅浅的好处,肯定如获至宝回去了,怎么还敢打过来呢?
殊不知,大祁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备用仓库。
荆少卿愣了愣,有些茫然地坐了下来,“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跑啊,”柳雪玉面容温润,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荆少卿怒了,他拍桌而起,“不行!”
“那云中城的百姓怎么办?”他眼眶微红,“岑兄,我以为你和我是一路人,没想到,没想到……”
柳雪玉非常淡定,“那你能做什么?出去征战,让敌军俘虏,认出你的身份,让你年迈的老父亲为你叛国?”
荆少卿面色一变,“你怎么……”
柳雪玉不答,继续道,“还是混在将士里,被敌军一刀刺死,沙场埋没,然而有什么用?你连刻石计功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得冷漠,却让荆少卿仿佛没了灵魂。
荆少卿想说陛下不可能不管的,但他想起刚刚他们才说,陛下放弃了七个城池……
荆少卿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废,就连河西也只能沉默不言。
“别担心,”柳雪玉温柔安抚,“金兵可不止是要粮,他们更想直接占领这片土地,如今国内保障不了民众的安全,他们想要这块地,自然不会很过分的。”
“可是……”
这只是假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