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穆北北跟韩楚怀走的比较近，并且韩楚怀是最了解实情的一个人，周瑞宁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韩楚怀这里开始下手。

她首先找到一个在医药公司任职的朋友曾必启，将韩楚怀研究出治疗胃癌新药的消息告诉他。

曾必启有着商人特别的敏锐，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所以他对此很感兴趣，当场决定去找韩楚怀商谈合作开发的事情。

周瑞宁却郑重告诉他，“必启，我可不是白白给你提供商机的，你必须帮我从中调查韩楚怀给穆北北使用的新药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

“好呀，这完全没问题。我作为药商，对于新药的疗效，本来就必须调查清楚，做到心里有数，才敢跟医院合作。否则我也不会去冒险。”

曾必启早料到周瑞宁会向自己提出额外的要求，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

现在听到周瑞宁的要求没有过分之处，还很合理，自己完全可以办到，便痛快的答应她。

曾必启随后去医院找到韩楚怀，一起商谈合作开发新药的事情。

看到又有商人打算给新药投资，韩楚怀十分高兴。他还以为曾必启也像莫棱天那样容易上当，只要一番忽悠就能骗到对方给自己投下一大笔钱。

但是他很快发现，曾必启不愧为专业药商，对于药物的研究与疗效等方面都有所了解，压根忽悠不起来。

“韩医生，一款新药有没有投资的价值，最主要的就是它对于相关的病人有没有疗效，你认同我的观点么？”

曾必启认真的问韩楚怀。

“认同，曾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当然认同。我也可以向你保证，这款新药已经经过临床验证，百分之百具有疗效。从你们商人的角度来说，它也具备投资价值。”

韩楚怀拍着胸脯向曾必启作出保证，以便对方能够尽快下定决心给自己投资。

“药物的疗效分为很多阶段，有些只能缓解病情的发展，有些却能直达病灶，彻底根治。我想知道的是，你说的新药疗效已经达到哪一个阶段，它到底能不能根治胃癌？”

曾必启并没有被韩楚怀的所谓保证蒙蔽，而是很有针对性的向他提出质询。

韩楚怀一听，心里暗自吃惊。他这才知道曾必启已经提前做足功课，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不是凭他的一些承诺和保证就能够说服的对象。

他这招用在莫棱天身上好使，用在曾必启身上却难以凑效。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如实说出真话，就表示没有一点合作的诚意，将会把曾必启吓跑，再也没有一点获得投资的希望。

“曾先生，因为新药刚刚研制出来没有多久，疗效确实没有达到一种理想的状态，但是它对你刚才提到的缓解病情确实有着比较明显的效果，这点绝对没有虚假。”

韩楚怀为了避免被曾必启质疑，只能吞吞吐吐的将新药的真实疗效说出来，却还是没有说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否根治的问题。

“我最想知道的是能不能根治？你就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曾必启感到有些不耐烦，马上打断韩楚怀的话，严肃的追问他。

“不能，目前确实达不到根治胃癌的效果。”

韩楚怀在曾必启的再三追问之下，终于不得不如实回答对方的主要问题。

这是新药的最大缺点，一般情况下他都不肯轻易说出来，连莫棱天都不知道。

只是他今天碰上了曾必启这个与自己一样专业的药商，才不得不坦诚交待。

“我想看一下新药的临床治疗报告书，可以么？”

曾必启轻声问韩楚怀，仿佛还没有完全相信对方，非要亲眼看到具体的书面报告才行。

“可以的，我这就拿给你看。”

答应曾必启之后，韩楚怀马上从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找出对方想看的临床报告书。

曾必启仔细过目，看到报告书上确实是明明写着新药疗效仅限于缓解胃癌恶化的进程，直到目前都没有发现可以根治的病例。

这表明韩楚怀刚才所说的话已经基本属实，不像他刚刚见到曾必启时，信口开河，将新药的疗效说的神乎其神。

事实也是如此，新药的确可以用于治疗胃癌，但是它不是什么神药，自然不可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根治效果。

如此一来，新药的投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没有达到曾必启的预期。

他变的十分犹豫，看着临床报告书一直在沉思，迟迟没有做出是否投资的最终决定。

韩楚怀看出曾必启心中的顾虑，便马上对其进行最后的游说。

“曾先生，你是药商，应该知道每一种新药出来，都不可能马上达到最佳的疗效。我们可以在临床使用的过程中加以改进，不断提升它的疗效。你说对吧？”

“对，这是实话，完全符合新药研究的客观规律。”

正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韩楚怀既然已经说出实情，曾必启就没有理由去质疑与反对。

“你最担心的问题是新药不能达到根治效果，但是经过改进之后，将来有一天它会达到的。我对这点很有信心。”

韩楚怀装作信心十足的模样，希望曾必启能够相信自己，不要再犹豫，果断给他投资。

但是他把这个饼画的再大再好，终究还是一个虚无飘渺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更不能令曾必启这种专业药商信服。

“韩医生，我需要根据新药目前的疗效来做出投资决策，还要考虑到相应的投资风险，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拍板决定。等我回去研究之后，再来答复你。”

曾必启巧妙的跟韩楚怀打起太极，没有当场同意投资，却也没有明确拒绝，只留给对方一线希望。

韩楚怀见自己说了大半天，居然还是没能说服曾必启，也没捞到一分钱，心里除了失望之后，还有点生气。

他暗骂曾必启是个老奸巨滑的药商，浪费自己这么多口舌，最后还是没有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