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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鸠出场!

金乌西坠的时候,九歌落到了一户人家的屋顶上。

瞧着进出热闹,怎么看都不像是巨鸟大本营的院落,郞奕歪歪脑袋,越发摸不清这禽类的心思,难不成嘈杂的背景音,还能有助于开胃不成?

没意识到它俩是父子关系,自认为是盘中餐的毛茸茸瑟瑟发抖的等了又等,却愣是没等到巨鸟对它下口。

又圆又亮的月亮升起,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巨鸟,这才动作起来。

但看样子,似乎也没有要吃它的意思。

小小的鸟崽紧张地瞪大眼,生怕错漏了巨鸟的哪一个动作,下一秒,自己就不明不白的下锅了。

而十分忙碌的九歌,则是将幼崽如临大敌的目光,当做了爱的视线。

寻找了一整个白天,又观察了大半个晚上,挑剔的九歌方才勉勉强强地认可了这户人家。

它用着缩小的身体,忙碌的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为做保险,先是到处撒了一遍昏睡粉,又设立了一个起码五个时辰都不会失效的隐身符阵,最后,九歌用自己尖锐的利爪,在这家男主人的手臂上划开了道口子,逼着自家幼崽,喝下了对方的鲜血。

郞奕躲避不及的呛了一嘴铁锈味,他想要挣扎,无力的反抗落在九歌眼里,却成了亲昵的撒娇,腥咸的血液入喉,一股灼烈的热流忽然席卷全身。

青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却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炙热与疼痛。

与此同时,一向不刻意搭话,就绝不主动出现的系统突兀的出了声。

忍耐着,郞奕努力地分辨了一下,1851说的似乎是——

【技能一生存拟态】使用成功,转变周期十小时,冷却时间,十天。

话落,郞奕甚至没有精力去进行一番思考,原本清晰的视野在痛觉的影响下逐渐昏暗,逐渐模糊,直至眼前一黑,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九歌看着小鸠的样貌一点点发生变化,他轻柔的控制着利爪,在不伤到孩子的情况下,把渐渐褪去毛绒、变成人类婴儿模样的幼崽放到符阵中心,又拾了一块小帕子盖在他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九歌合上幼崽藏身的橱柜,不敢再多看一眼的急飞离去。

夜空中,一滴晶莹的水花,轻轻飘落。

郞奕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他昏昏沉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冷冽的大风呼呼得从房间的大门处疯狂地灌进来,一鼓作气的吹开了橱柜本就有些松动的柜门。

吱呀一声。

柜门缓缓移开,一股难言的气味,汹涌的抢进了青年的鼻腔。

受到残害的鸠小脸猛皱,先前残留的倦意一扫而空。

有些厌恶地瞥向气味的来源处,却见橱柜正对面的白墙上干固着大片大片的红褐色块状体,墙边上,还有一座高高的小山,仔细一看,竟是由几个一动不动的男女堆叠而成,最上面的那个,脖子尤其的长,此时,正以一种软踏踏到有些诡异的样子,向下垂挂着。

郞奕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刚从梦中醒来的青年又惊又恐的动了动身,却忽地发现自己竟又变回了人类。

人类,或者说,婴儿!

他从一只鸟,变成了一个婴儿!

看着自己的手,鸠沉默地愣怔了一会儿。

无形的思绪在房中来回晃荡,青年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寒风不知疲倦的刮着,终于还是将青年吹回了神。

抓紧身上的手帕,郞奕又一次望向墙边的小山。

这些男女穿着不知哪个朝代,明显有着“历史”气味的古风衣饰,又戴着极为晃眼、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珠宝玉石,却如同被人丢弃的大包垃圾一样,随意而没有规律的堆叠在一起。

从衣着上来判断,这些人但凡还留有一点点清醒、一点点意识,恐怕都不会允许自己如此不体面的与旁人一道摆成这个样子。

而更糟糕的是,这些人,似乎就是昨日看到的,住在那户院落里的人家。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变成婴儿的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想通过长时间的凝视,来找到一些细微的动静,比如说动弹的手指、轻颤的睫毛或者身体的起伏。

上下眼皮长时间的分离,使得郞奕的眼越发干涩,但即便是这样了,有些动静,没有,就是没有。

青年再次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底下的这些,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应该被称之为尸·体。

墙壁上格外刺眼的褐红蓦地又深了几分;呼啸的风和柜门摇动间发出的“吱呀”声,好似恐怖片中的惊悚旋律;就连承载着他的、橱柜里的隔板,都像是一把把被磨尖了、能够轻易在人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的刀子一般,刺痛他的皮肤。

郞奕的心像是被压上了一座大山,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这就是你所说的惩罚吗?系统?】

惊慌与崩溃的边缘,青年维持着一份奇异的平静,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组织了数次语言,才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