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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李雪生下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宝宝,宝宝好可爱,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浑身肉嘟嘟的,看着自己格格的笑。李雪高兴极了,抱着宝宝亲了又亲,她太累了,把宝宝抱在杯里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孩子的一声啼哭惊醒了她,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抱走了她的宝宝。李雪起身跟后面追,可是她无论如何努力,两条腿如同软面条一样使不上劲,跑也跑不动。她着急想呼喊,嘴巴像中了邪一样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拼了命的追赶,四周阴森黑暗,古怪的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白衣女人银白发亮的长发迎风飞舞,还发出阵阵恐怖的笑声。李雪感到毛骨悚然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但为了孩子,她拼了命,使出了浑身的力量,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宝宝。

高亮守了李雪整整一夜,开快亮时,李雪似乎要醒来了。她脸色仍然苍白,嘴唇干枯失去了血色。她缓慢地摇着脑袋,仿佛非常难受,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忽然,她身体剧烈地抖动,两只手也向空中乱抓,嘴里发出唔唔的怪声。高亮急忙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想让她安静下来。李雪仍然闭着眼睛,不断地晃着脑袋,扭动着身体,脑门上、脖子上渗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高亮焦急地拿毛巾给她擦汗,突然,李雪大叫一声:还我的孩子!竟睁开了双眼。她两眼圆睁,似乎根本没有看高亮,双手牢牢抓住了高亮的衣服。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几乎要把高亮拉倒在床上。李雪浑身战栗着,双手拼命拉扯高亮,嘴里高叫着:还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空洞无光一眨也不眨。

高亮吓坏了,急忙喊来医生,给李雪紧急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李雪才慢慢松开双手,平静下来,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病人现在情况非常不稳定,可能是受到了刺激造成的,她现在非常虚弱,一定要想办法控制病人的情绪,避免出现过激行为。医生交待高亮。

高亮又气又心疼,坐在床边握住李雪的冰凉的手,给她暖一暖。天渐渐亮了,李雪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虚弱极了,几乎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费劲地问高亮:孩子呢?

李雪,你听我说,你刚动过手术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千万不要激动,一切有我。高亮语无伦次地安慰她。

李雪仿佛没听见高亮的话,她努力地转了一下脑袋,似乎找寻什么?又费劲地问高亮:咱们的孩子呢?

李雪,你刚醒过来,你还是先休息休息,不要激动。高亮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孩子是不是没了,我的孩子呢?李雪眼泪涌了出来,又开始激动起来。高亮无声地抱住她,李雪无力搂着高亮,痛哭着使劲咬住高亮的肩膀。

不能再伤心了,你失血过多,现在要平静心情,要好好爱惜身体,孩子以后我们会有的。高亮轻轻的安慰李雪,虚弱的李雪无力的闭上眼睛,眼泪如泉般不断涌出。

没过多久,王均、胡永胜等朋友再次来到医院,肖凯虽然抽了四百毫升血,仍坚持和任亮他们一同过来。李阳带了好几个小伙伴,身上都藏着家伙在病房周围守着,他昨天一夜没走在医院陪着高亮。虽然一夜没怎么睡,依然精神矍铄。没多长时间,病房的走廊上就聚集了近二十个高亮的朋友。

胡哥,让弟兄们都回去吧,大家生意都很忙,谢谢兄弟们了。高亮抹了下眼角的泪水。

兄弟,挺住,你们还年青,身体要紧。胡永胜说完走病房:弟兄们,李雪刚醒过来,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谢谢大家来帮忙,大家生意都很忙,都回去忙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再通知大家。胡永胜把大部分人都劝了回去,只留下李阳一个人帮忙。

胡哥,二哥,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高亮真诚地说。

客气什么,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如果你麻烦不到的人就算不上你的朋友。王均说:你还是给你妈打电话,叫阿姨过来照顾一下弟妹,弟妹身体太虚弱了,你个粗心男爷们,照顾不好会影响身体恢复。

是呀,弟妹身体太差了,这个时候不能怕老人家伤心了,弟妹又没了妈,哎!胡永胜也劝高亮。望着躺在病床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李雪,高亮不再犹豫,给母亲打了电话

在高亮母亲精心照料下,李雪的身体逐渐恢复,可她内心的创伤无法愈合。失去孩子的打击几乎摧垮了她,父亲的荒唐行为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让她更加痛苦的是她已成为周边熟人茶余饭后的焦点访谈。父亲丢人的行为让她背负了无形的压力,如同在众人面前剥光了衣服,即丢面子又失自尊。

为了抚平李雪心灵的创伤,高亮忙于生意之余,想尽一切办法抽出时间陪伴她。可是再也找不回那个美丽神气的李雪,她虽然不再哭闹,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明亮的大眼睛空洞无神,如同抽去了灵魂一般。这个往日活力四射的美丽女人如同一只冬日里慵懒的猫,不是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发呆,就是在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可以半天不吭一声,安静的出奇。

李大成四处寻找赵大美,他固执地认为赵大美还会回到他身边,当他找到赵大美的相好老混子黄老二家时,黄老二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喝茶。没听李大成说完话,黄老二不急不忙地站起来,干脆利落地回敬了李大成两个响亮的耳括子。黄老二年青时练过,甩过几十斤的石锁,虽然老了,底子还在,两个耳括子把李大成扇的转了一圈,鼻血甩老远。他吓的连滚带爬跑回家,再也不敢去找赵大美了。

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了,手里也再没有一点钱,从早上饿到中午的李大成听到楼下传来收旧家电的叫喊声。他像见到救星一般,把收旧家电的叫到家里,家里21寸的旧彩电好说歹说,人家扔给他二百五十块钱。

小区外的小餐馆里,李大成要了盘春笋炒肉片,一瓶啤酒,终于吃了顿饱饭。他打着饱嗝结了账,思索着二百多块钱能够吃几天,不如到棋牌室试试手气。正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兴许能赢几盘赚上一笔,于是他花两块钱买了包烟,点了一支,高高兴兴地进了棋牌室。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二百多块钱不到一个下午就输光了。李大成一脸晦气地出了棋牌室,傍晚的太阳照着他鬼魅一样的脸庞,伸了伸坐累的腰,无精打采地回到家。

忍饥挨饿的李大成再次把收购旧家电的小贩叫到家,家里的单开门冰箱实在太老了,无论怎样说,小贩只给九十元钱。一台洗衣机给了八十元,李雪母亲留下的缝纫机早已不用,小贩给了一百元,一共又卖了二百多元钱。李大成望着空荡荡的家,手里捏着几张破旧的钞票,不知道下面的日子该怎么过。

李斌第一次进看守所,正所谓头进宫。在外面听说过里面的种种黑暗,牢头乱打人等等。看着眼前的一片神头鬼脸的光头,自然吓得不轻。好在同监的二十号人都是赌博、嫖娼、诈骗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之流。没两天李斌和其中几个新朋友混熟了,称兄道弟,相逢恨晚,一拍即合。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正巧李斌新交的两个新朋友同一天出去,李斌再也不想回那个已没有感情的家,和两个新朋友一起闯世界去了。

菜场的菜可真贵,什么都涨价,肉是吃不起了,李大成只买了两块钱的豆腐拎在手里。路过棋牌室只能站那看看棋牌室的大门,回忆一下自己曾经在里面快活的日子。

哟!这不是大成兄弟吗?这自己买菜呢,只买了块豆腐?烫了一头卷的老刘手里夹着支香烟说道。

嗯,没钱了,我快要断顿了。李大成哭丧着脸说。

哭什么穷,我又不向你借钱。你女儿开银行女婿开公司,你老李能没钱?你骗谁呢?老刘一只手轻柔地捶打李大成几下,边打情骂俏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