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雪婧以为还能是什么？”

何宗瑞似笑非笑，“你是觉得事情是我策划的不成？”

尤雪婧沉默。

说实话，她第一反应确实是何宗瑞。

姜家这些年一直安生，然而何宗瑞这个冤家进了京之后，事情就出了。

时间上确实很凑巧。

而且那日，何宗瑞跟姜杳也是前后脚进的她家门，她觉得有理由怀疑何宗瑞是看到了姜杳跟郁其昌父子的争执，从而做了什么。

见尤雪婧只是沉默，何宗瑞半真半假地道：“如果我说其实不是，雪婧会相信吗？”

尤雪婧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他。

“纵仆杀人，对其他人家或许打击不小，但对姜家……”

何宗瑞露出一笑，笑里并无多少温度，“以姜奉秋今时今日的地位与恩宠，想要用这样的罪名将他打垮，委实天真过头了。

对付姜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听着这变相的解释，尤雪婧多少信了他不是幕后主使，但却并未因此会感觉松了口气，反而心更沉了几分。

因为，她深切地感受到何宗瑞对姜家的恨意。

大约察觉到尤雪婧在想些什么，何宗瑞略微收敛了下不自觉外放的戾气，“吓到你了？”

尤雪婧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有车，不麻烦何公子了。”

尤雪婧告辞，正欲转身上马车，却被何宗瑞一把抓住。

“你……”

尤雪婧看着自己被桎住的手腕，蹙了蹙眉。

何宗瑞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抱歉雪婧，我没有冒犯之意，我只是一时着急。”

尤雪婧蹙紧的眉头未舒，“何公子，我因为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并无其他。”

何宗瑞神色一顿，旋而又露出笑容，“我记得，我也记得自己说过的，不会放弃。”

看着他满是坚定的神情，尤雪婧心生无奈，“何公子何必如此？”

“因为喜欢啊！”何宗瑞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望进尤雪婧眼底明显的抗拒，忽然升起一股冲动，“如果我说，只要你嫁给我，我就会放下对姜家的仇怨，你愿意吗？”

尤雪婧瞪大了眼看他，“什，什么？”

她能感觉何宗瑞对姜家的恨意有多深，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宗瑞大概也诧异自己说出口的话，当场愣了下。

他抿了下唇，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固执地盯着她，“你愿意吗？”

尤雪婧默默摇头。

何宗瑞皱眉，“为什么？你不是跟姜家感情很好吗？”

“那是两回事，我没办法那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交易。而且如果芫姨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更何况……”

尤雪婧平静地看他，“更何况就算我答应了，你就能做到吗？”

这次轮到何宗瑞沉默了。

见他无言以对，尤雪婧没有多说什么，默默敛衽一礼，告退离开。

何宗瑞望着离去的马车，神色复杂。

方才真的有一瞬间，他居然差点就点头了。

荒谬！

大仇在前，自己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女子，就有所动摇！

何宗瑞紧了紧攥紧的拳头，眼底阴翳之气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