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后抬眸看她，“有这事？”

李嬷嬷点点头，尽量压低了声，“是啊，小桂子传来的消息。陆怀宽前脚刚走，皇上就派着祝总管去传人了，用膳的时候，皇上还把一干宫人都打发了，也不知道跟太子说的什么。”

梁皇后冷哼，“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些无关痛痒，难道你还指望皇上因为姜家的事情问责他的宝贝侄儿不成？”

李嬷嬷一默，“娘娘……”

梁皇后语带嘲讽，“也不知道这人心底是怎么想的，他真准备当圣人了，对个外人反倒比自己的儿子上心百倍！”

明明她儿子是中宫嫡出，顺理成章就该是储君人选，如今可倒好，被封了个劳什子贤王，还给弄出宫去，母子俩日常想见上一面都难。

梁皇后一想到这些，就止不住恨。

见主子面露凶色，李嬷嬷连软声安慰，“娘娘，兴许皇上有别的打算呢。”

梁皇后冷笑，不屑地道：“他的打算从来只有他自己。”

这么些年，她也不是没幻想过平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其实骨子里还是向着他们母子的，一直期待着配合着，但如今她也逐渐心冷。

夫妻十数载，平帝从未流露过半分，便是对她这枕边人也未曾，这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平帝是想圣人到底，要么平帝的心向着的不是他们母子。

梁皇后眼内冷芒闪烁，原本轻抚着花儿的手

也变成紧攥。

除了早夭的四皇子，剩下还有五位。

三皇子秦泓才能不显，而且身子虚弱，常年卧病在床。

五皇子秦泛生母出身卑微，无母家可靠，资质也平庸，并不讨君父欢喜。

有机会与她的池儿一争的，一母妃盛宠多年，自己也前线立功的二皇子秦涧。

二则母族强大，即使犯了大错也未被废的容妃的儿子，六皇子秦濯。

想到这些存在，梁皇后眼眯了眯。

“娘娘？”

见主子仿佛失了神，李嬷嬷小心唤了声。

梁皇后垂眸，将紧攥的手摊开。

原本开得正艳的花儿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看着那凋残败坏的花儿，梁皇后唇瓣一扯，随手一扔，毫不吝惜地掐断枝丢弃于地，视若敝履。

末了却嫌弃不够似的，她又接连将剩下的几朵开得正好的花儿一同掐断，只留下中间最大最艳的一朵。

李嬷嬷看得眼皮子直跳，“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呀？”

原本花开满簇，繁复又富贵，看着就讨喜，主子不是很喜欢的吗，怎么就掐剩一支了？

梁皇后看向李嬷嬷，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噙着笑，“这样不好吗，独占花枝俏。”

李嬷嬷能说什么，只能应喝道：“娘娘说的是。”

梁皇后取过素帕擦拭着手指，一根一根擦得仔细，“派个人给池儿传话，让他稍安勿躁，姜家这事就别插手了，先静观其变。”

梁皇后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

他虽聪明，但毕竟

太年轻，容易冲动做错事，她得在后头好生提点着些。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李嬷嬷不敢耽误，转身退下去办。

梁皇后并未回应，视线径直落在自己的“杰作”上，目光幽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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