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你要谢就好好谢谢他。我老汉只起了个操作工的作用。”王希林也不居功。

“先别谢，阿里木还没醒呢。”杜少锋说刺只能起到辅助作用，真正要治好病，还得看汤药。来，我教你怎么煎。”

因为方子里有一味川乌。此药有剧毒，需要特殊的煎法，一般人是不会的。杜少锋手把手教阿凡提的老婆煎药。这个方子讲究半小时一次，一次半碗，随煎随灌。

灌了三次之后，阿里木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皮缓缓挤了挤，慢慢睁开了，眼睛艰涩地转动了一下，望向了母亲。

阿凡提的老婆抓着他的手失声痛哭。阿凡提也眼泛泪花，握住杜少锋的手，使劲摇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照这个方子煎药，还是随煎随灌，到他能说话了为止。”杜少锋说。

阿凡提喉咙翻滚了几下，忽然说了一串维吾尔语。杜少锋当然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能继续保持笑容。

“朋友的深情，刀子砍不断。”阿凡提用汉语解释说兄弟，种地要靠锄头，做人要明白感恩。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多请我吃几顿羊肉就行了。”杜少锋也不矫情。

王希林在边上一直急的抓耳挠腮，终于按捺不住问道说小杜，你这方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药材，不就是桂枝龙骨牡蛎汤加了川乌、葛根和麝香，凭什么就能治植物人？”

“老王，这算我给你留的一道作业。”杜少锋一副为师的模样过此植物人非彼植物人，你别当成验方到处乱用。”

“真小气！”老王虽然很不满，不过作为一名中医，研究对症的药方也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工作。他也不强求，自己坐到一边，抱着脑袋思索起来。

“老王，还有一项任务，你这两天有空就陪着他们吧。阿里木肯定还有别的症状出现，你就随证加药。不过注意，千万别用虫类药，切记切记。有问题随时让阿凡提给我打电话。”

此刻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杜少锋连忙往中医院赶。到了门诊大厅，见黄晓雯与接班的护士交了班，换上鞋，拖着疲惫的双腿从导诊台走出来，大眼睛里的神采都黯淡了不少。

杜少锋一阵心疼。从事医务工作就是如此的辛苦。杜少锋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家人，硬生生把杜少锋从小锻炼出强大的生活自理能力，八岁就会自己做饭了。从小到大的家长会，父母没有去过一次，周末全家逛公园之类的活动更是想都别想。

曾经杜少锋自己灰溜溜地去公园玩，看到别的小朋友全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也暗暗发下誓言，绝不学医。但在填报志愿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地报考了医科大学。

也许这就是命运。

杜少锋走到黄晓雯身边，温柔地搀住了她的胳膊了吧？”

黄晓雯抬头看了看他，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惯了。”

“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好累，今天胃口不大好。”黄晓雯疲惫地说杯牛奶就行了，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吃。”

“那咱干脆别在外面吃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杜少锋揽住黄晓雯的腰往外走去。

“真的？你还会做饭呢？”

“瞧好吧你。”

两人出了医院，杜少锋让常飞把君威送过来，自己开车，载着黄晓雯直奔江宁区的华润万家超市。这个超市新开张不久，几乎是整个范阳市规模最大的超市。黄晓雯到了超市，一见琳琅满目的商品，马上精神大振。

“去推车！”她命令道。

杜少锋乖乖地去推了一个小车，跟在黄晓雯的屁股后头。

“这种韩国薯片最近可流行了，大家都说好吃。”黄晓雯拿起一罐包装的花里胡哨的薯片，又看了看价钱，吐了吐小舌头贵。”

杜少锋默默地各种口味都拿了一罐放进了推车里。

“坏人，你想催肥我！”黄晓雯把车里的薯片又放回了柜台，只留下一罐尝就好了，我还要保持身材呢。”

“盐、鸡精、酱油、醋、花椒粉、番茄酱……”黄晓雯离开零食区，直奔调料区，娴熟地挑选，查看品牌比对价格，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杜少锋站在她身边，充满柔情地看着她，也像一个普通的丈夫。黄晓雯挑完东西，抬头与杜少锋的目光相对，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柔情似水地微笑，拨了拨额边的头发。

两人又去买了买了一大堆食材，结账出了超市，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开车回家。杜少锋拎着东西，黄晓雯偎依在他身边。

电梯门开了，何伟一家三口走出来，看见他们，何伟笑道是准备回家做饭呢？”

“是啊，老在外面吃不健康。”

何伟的老婆瞅着黄晓雯夸道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小锋你啥时候带家来，嫂子给你们包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