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王希林一听顿时眼冒绿光，怨气飞到了九霄云外，跳过来拉住杜少锋的手不是骗我吧？说来听听。”

“哎呀，这大热的天，太阳晒的我脑子都晕了。”杜少锋摸着脑袋说。

“来来，进屋说。”王希林拉着杜少锋的手不放。三人进了屋，里面是一间正堂，两边各有一个卧室。

正堂也不大，北墙下摆着一个褪色掉漆的八仙桌儿，一条腿下面还支着半块砖头。两边放着两把圈椅。桌子上堆着医书稿纸之类。东墙西墙下都有用竹匾架起来的架子，上面晾着中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中药香。

王希林把阿凡提让到上座，又死活让杜少锋坐另一把圈椅。

“我说，咱俩熟归熟，用不着这样吧，你这么大年纪了，让别人看见怎么看我？”

“少扯没用的！”王希林搬过一张小板凳自己坐下要是告诉我了真气怎么运行的，我拜你为师。快说！”

杜少锋也干脆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边上，把自己如何体会到真气运行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又说王，《黄帝内经》里说的，确有其事。老祖宗没有骗咱们！”

“废话！后人不争气。”王希林听完高兴得直挠脑袋说的东西听起来有门，说不定还真被你瞎猫撞见死耗子弄明白了。”

“什么瞎猫撞见死耗子，这叫有志者事竟成。”杜少锋终于可以在一个行家面前显摆，比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爽了不是一点半点。

“有门有门。”王希林越想越兴奋，站起来满地乱转，抓耳挠腮的天晚上我就试验一下。杜医生，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老王后继有人呀。”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什么话说。”杜少锋给王希林讲完真气运行，忽然觉得什么地方隐隐有些不对劲儿。总觉得自己对真气运行的方法体会有偏差，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王希林在地上转了几圈，忽然想起什么来，会里屋拿出了一个装面的布口袋，在屋里的竹匾上挑拣何首乌放进去，一边说阿，你这次来的正好，我刚刚炮制出一批九蒸九制的何首乌，纯野生的，老王我亲手从地里刨出来，纯古法，没沾一点铁器，拿回去泡茶喝，保证你腰不酸了，腿不软了，你媳妇完了肯定要谢我。”

他挤眉弄眼地说。

阿凡提哈哈大笑先谢谢你。”

“我说老王，看你精神挺好的，怎么院里都说你病退了呢？”杜少锋问道。

王希林摆摆手，不说这些，我们谈点高兴的。”他抓了一片制首乌放到杜少锋鼻子底下闻，这味道正不正？比同仁堂的东西还要好一点。是不是？”

味道确实很正，纯正浓郁的药香味。

王希林又说这两年在山里头采草药，都要亲口尝一尝，慢慢的发现一个道理。很多人说咱们中医不治病，与中药的药性下降也有关系。种植的草药和野生的比起来，效力就是差一些。小杜，你以后开方子，可以故意加量，或许能起到效果。”

“知道了。”

“其实我确实是病退，心病。不过在山里呆了三年，我也想开了，人力有时而穷，时代要变化，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抵挡不住的。回山里来采采药，种种花，写写医案，也挺充实的。”

“是吗？你以前不是说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一辈子病，最好死在门诊室里面？”

王希林矢口否认有此事！”

“别装了，我一直想问问你，中医院改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体好好的，怎么就病退了？”

“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想侵吞国有资产吗！病退！哼，说的好听，其实是什么？我都没脸跟你说。”王希林越说越气，忽然一拍桌子今天就跟你实话说了吧，他们……他们买通了一个护士，中午到我办公室，二话不说，当场就把衣服脱了，跟我说我要是不答应病退，就报警告我强、奸。你说说，我几十岁的人了，干了一辈子医生，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一点坏话，怎么丢的起这个人！”

说到最后，他义愤填膺，手都发抖了。

杜少锋一点也不意外，黑心资本家什么事干不出来？

“老王你别气了，这个仇我帮你报。”

王希林颓然道了，还报什么仇，退都退了。”

杜少锋冷笑王，子曰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一年之内，一定让你官复原职，还坐中医院的院长。”

“你小子可别骗我！”王希林眼睛亮了准备怎么办？”

“具体法子我还没想好，不过你放心。你知道我的，说话向来算话。”

忽然阿凡提的手机响起了刀郎沙哑的唱腔没有仔细想过应该把你放在我心中哪个地方……他用力一按，接起来，叉着腰扯着大嗓门用维语吼了一嗓子，那架势颇有农民企业家的气势。

但对方说了两句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急吼吼地嚷了一大通，挂了手机对杜少锋说医生，我借你的车回去一趟，我一会让人把车送过来。”

“怎么回事？”杜少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