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水很深呀！”李队敲着仪表盘说像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我觉得一定另有隐情。你们想想，咱们办过多少起绑架儿童的案子，基本上都是熟人作案，哪有趁家长在的时候袭击的？况且还开了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这案子，有的忙了。”

众人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

“那咱们怎么办？水再深也得办啊。”

“先去受害人家里，我和周队商量一下。要办这个案子，可要费点脑筋。”

…

回到现场，特警机动队走后，派出所的车很快就到了，简单问了问情况，立刻封锁了现场，把两人带回了江宁分局。

作为多次出入公安局的老油条，杜少锋这一次可是非常关键的目击证人，与之前作为嫌疑人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两位二级警司陪着他在小会客厅聊了一会天，却没有问现场的情况。杜少锋知道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由市局组建的专案组负责，没有分局警员的事情，也不奇怪。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便服的短发汉子匆匆闯进来。这汉子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气质像是个做生意的小商人，就是扔到大街上没人会多看两眼的那种男人。

不过两位二级警司见他进来，连忙肃然起立，一起敬礼队长好！”

“好。”这位被称作周队长的汉子随手回了个礼俩先出去吧。”

两位警官带上门出去了。

周队长走到杜少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对杜少锋上下一扫，眼睛里精光闪烁，好像一把利刃，能把一个人看穿似的。周队长是从基层一线一步一步干上来的，手下办过的案子无数，多少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对他的目光都会浑身发毛。

不过杜少锋却似毫不在意地冲他笑了笑。让周队长颇为惊讶。

“我知道你，杜少锋是吧，搞了个保安队，吴永强就是被你们打掉的吧？”

“是，有问题吗？”

“没有，吴永强这小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不过这家伙很狡猾，一直抓不到足够的证据。”周队长从兜里摸出一盒十块钱的云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杜少锋示意一根，别嫌赖。”

“戒了。”

“戒了好，健康。”周队长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没那毅力，戒不了。再说，刑警这一行干了二十年，就剩下这点爱好了，抽死算球。”

话锋一转，他又说说吧，怎么回事儿。从头到尾，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杜少锋早就想好了措辞，将自己从看到两辆作案用车到对方开走的所有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周队长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不怎么插话，不过总会在关键节点适时地问一句。问题往往是被杜少锋没怎么注意的细节用车的新旧程度、歹徒的口音、穿的衣服的颜色……

十几分钟后，一个精干的年轻人走进来，对周队长说队，查清楚了，那两俩汽车都是套牌。”

周队长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站起来对杜少锋说提供的信息对我们很有帮助，谢谢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的。”

“好，随时可以找我。分局有我的电话。”杜少锋站起来和周队长握了握手，走出了会客室，从走廊向外走去，路过另一间会议室的时候，看到袁碧宣坐在里面，被几个警察围着询问什么。

她恢复了镇静，不过依旧脸色苍白，在杜少锋走过的时候，忽然抬起头望向了窗外，看到了杜少锋，久久地凝望着他，眼神非常复杂。

杜少锋停住脚步，冲她深深地点了点头，随后大步走出江宁分局，拿出手机给卢大明打了个电话王向荣给我找来，对，就是那个销赃的。”

…

午夜，静安区怡园小区与其他老旧低档小区一样，显得寂寥而落寞。狭窄的小区院子里，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在垃圾桶边上翻找食物，间或发出互相威胁的嘶吼声。

除此之外，小区里一片寂静，一片漆黑。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城市中下层，辛苦劳作一天之后，没有人还有精力进行夜生活。

五号楼三单元303的住户也不例外。主卧室中，两位中年夫妻正在酣眠，与众不同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婚姻，二人依旧保持互相依偎的睡觉姿势。

忽然床头柜上的手机猛然亮起，嗡嗡乱跳。男人下意识地惊醒，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捂着嘴轻轻地嗯了两声，随后放下手机，轻手轻脚地摸索衣服穿上。

“又有任务？你不是今天休班吗？”女人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问。

“紧急任务，休假取消了，全局的人都得回去。”男人满怀歉意地轻声说在还早，你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