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脸庞近到可以看清眼睫毛有几根。

二者的眼神甚至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作出某种交流。例如眨个眼，传个情，再不济，通过眼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情感有没有波动。

反正方宇航的眼神里一定能透露出很多的情感，因为他此刻的心震动太大了，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所有的攻击全都落空，对方又如此恐怖，杀自己太简单了。

当救世主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方的手掌猛地一握，连刺刀和手掌都被她牢牢抓在手中，然后再次如提小鸡般把方宇航一甩，这次没朝天空扔，直接砸雪地上。

嘭！

方宇航的整个人都陷入了地面，力量之大，如果不是地面还有积雪，绝对让他当时就被砸个全身骨碎。但就算有了缓冲吗，这一击依旧让方宇航浑身剧痛，全身的血液疯狂奔涌，似乎要寻找一个缺口发泄出来。他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一蓬血雾从方宇航的头顶洒落，那是对方手掌中涌出来的鲜血，全都洒在了方宇航的脸上、眼睛里、甚至嘴里。

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涌入他的脑海。

矛尖一闪，向下刺落。

那是阿祖的矛尖，断裂后的矛头还在她的手里，这时候直接向下刺了过来。

从甩人到调转矛尖扎人，没有丝毫停顿。

方宇航以为自己必死，但他不愿意闭着眼睛而死，怒目瞪视着矛尖扎落。

矛尖离着他尚有一段距离时，忽然止住了。

四周嗖嗖啪啪声不绝，无数箭矢和子弹趁机攒射。

人影一花，她已向后急退，一只矛头啪嗒一声落在了方宇航的脑袋旁边。

对方绝不是没有机会杀死方宇航而退却，竟然选择了放弃。

“我会回来杀了你！”

一个声音传入方宇航耳内。

现在能杀她又不杀了，是想让死亡的恐惧都折磨一个人吗？

方宇航冷笑，自己若是这么脆弱的人，也活不到现在了。

但是她还要来真的有点吓人，因为她不是杀一个人，而是杀一群。

这次可以打伤她已经是运气了，没有阿祖的舍命一击，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儿的机会。

以前只听说过勇者屠恶龙的故事，似乎当一名人类的勇士杀恶龙是很容易的事，其实二者的武力根本不对等，假如不是其他的因素影响到双方的正常发挥，多少勇士在恶龙面前都是菜。

方宇航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到能够屠杀恶龙的地步。

就算自己是那一百个特殊改造的实验体之一，能力也一定有极限。

方宇航爬都爬不起来，对方是如何逃走的根本不知道，他只感觉到疼，还有嘴巴里有点咸。

伸出舌头舔了舔，觉得更咸。血腥味很浓，甚至冲到他想吐。

但是这股血腥味很奇特，融到嘴里的味道迅速随着味蕾扩散开来，如同吞了芥末一样，迅速上头，然后又荡涤全身。

本就四处暴走的血液这个时候更是四处乱撞乱冲。

方宇航眼前一黑，竟什么都看不到了，但人并没有昏迷，依旧能够感觉到全身奔流不息的血脉在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两耳的轰鸣缓缓平静，而他已经被人从坑里拉了出来，躺在了一条毛毯上。

眼前的景物静静清晰，恍惚听到四周有很多哭泣之声。

方宇航一下坐了起来，动作牵扯到全身肿痛的肌肉，让他差点疼晕过去。

“嘶！好疼，我骨头断了几根？”

旁边如花的声音道：“没有。”

“这都没断！？”

方宇航不能置信的伸出手臂活动了一下，果真除了肌肉酸痛之外，行动并没有大碍。甚至脱臼的右手在这个时候又可以活动了起来。

自己的恢复力真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