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环上插满了桂花、芙蓉,戴在柳清迟头上,再配着她今日的白袍罗裙,还真美得像个花仙子。
沈晴晴欣赏片刻,“依我看呐,你才应该是长安城第一美人儿”说着轻佻的用食指勾了勾柳清迟下巴,笑着跑开了,并朝着柳清文喊到“文哥哥,我们再去摘些野果吧。”
柳清文无奈,“说好了,我不爬树。”
“好好好,你是斯文人,我爬树,你接果子行了吧。”
两人笑闹着摘果子去了。
柳清迟坐在树下,一边品茶一边看书,正看到入迷处,听得有声音在旁边响起>“唉哟,这是谁家的美貌小娘子,一个人坐这看书,要不要哥哥陪陪你啊。”
来人正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安伯侯府的世子冯昌旭。此人不学无术,经常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私底下放浪形骸,甚至与他那风流成性的父亲共享美妾。
柳清迟不想惹上此人,站起来要走。
冯昌旭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小美人儿别走呀,哥哥也是一个人,咱俩凑个对怎样?”
念秋上前要去推开他,被他带来的仆从拦住,于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不要脸浪荡子,快放开我家小姐。”
冯昌旭看了她一眼,“小娘子的丫鬟还挺烈,小爷也喜欢。”
柳清迟挣脱不开,冷冷看着他道:“光天化日之下,世子如此行事,就不怕我去报官么?”
冯昌旭哈哈大笑,“果然够味儿,报官不急,先给爷亲一下。”
说着就要去亲柳清迟,她拼命挣扎。
这时,冯昌旭被人从身后拉甩在地,还没看清楚是谁,又被拳打脚踢起来,他抱头大喊:“谁人敢打小爷?!”
柳清文气急了,他刚回来就看到妹妹被这人轻薄,把衣兜里的果子一扔,就扑过来踢打冯昌旭。
这冯昌旭平日里身子都被掏空了,哪是柳清文的对手,躺在地上被打得哭爹喊娘。
仆从想要去阻止,哪知又冲出来个小娘子,将他们也揍了一顿。沈晴晴拦住这些恶仆,上前一个打一个,放任柳清文在一旁将冯昌旭揍得鼻青脸肿。
魏绍远远看到了这边的事,过来询问。
冯昌旭是知道魏绍的,这事他理亏,也不敢在魏绍面前放肆,只抬手擦了把嘴边的血迹,然后装作苦主道:“魏大人来得正好,我本来与这位小娘子在此闲聚,竟无缘无故被他打了一顿。”他指了指柳清文。
“哦?”魏绍看看柳清文,再看向柳清迟,发现她发髻微乱,头上戴的花环也歪斜在一边。
再往下瞟了一眼,柳清迟手腕处通红一片。
突然一股莫名的火气串上心头。
他眼神骤然冷得结冰,看向冯昌旭,“果真如此吗?”
冯昌旭结结巴巴,不敢回话。
一旁的柳清文向魏绍行了一礼,正欲开口,却被柳清迟拦住。
她缓缓开口道:“魏大人,此事,确实是误会一场。”
今日兄长已经把冯昌旭打了一顿,气也出了,没必要再闹大,否则以冯昌旭的脾气,日后找哥哥的麻烦就不好了,不如给个台阶,将此事化小。
魏绍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不知好歹,自己要给她出面做主,她却不领情。
眼神冰冷的看着她,“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翌日,魏绍早起去京兆府,路上吩咐忠全,“去把冯昌旭调查一遍,凡是欺压良民、鸡鸣狗盗的证据统统呈上来给我。”
忠全领命,心想,冯世子惹着这位爷要倒大霉了。
魏绍坐在案桌前看宗卷,曹宣正进来禀报,“大人,昨日咸阳府截获一批米粮,与之前查到送往西北的军粮数目一样,这是账目明细,请大人过目。”
魏绍接过来细细查看,确定这就是被盗走的军粮其中一部分,问道:“可抓到了藏运这批米粮的人了?”
“抓是抓到了,但都是些粮商小贩,说是搭伙运往衢州买卖的,幕后之人过于狡猾,我们还在追查。”
“那就查,一丝痕迹也不要放过,圣上对这劫获军粮之事十分震怒,我们得办明白了。”
忽然,看见曹宣正左手上有两块红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曹宣正有点不好意思,“唉,家门不幸,我昨日与友人喝了点酒,不小心沾了些酒娘子们的水粉味儿,被我家那河东狮闻到了,不问青红皂白,一杯滚烫的茶水就往我身上砸来,要不是我挡的快,恐怕脸上也要破相。”
说着竟还觉得有些委屈,“我是真没对那些酒娘子如何,这手烫得真冤枉。”
魏绍笑了笑,往官帽椅上一靠,“曹大人辛苦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多担待些”。
说完,竟也想起昨日那只手,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很严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接下来再看宗卷,竟然有些心不在焉了。索性叫忠全进来,吩咐道:“你去定远候府看看陆晋在不在,就说我约他在归来客有事相商。”
柳清迟今日来茶社查账,刚进门没多久,便看见六皇子也进了大堂,他看到她似乎很高兴,径直向她走来。
柳清迟行礼,“见过六殿下。”
李弘毅今日来,就是想见她的,上次在茶赛上见过之后,总是想起她,一直想着找机会再见一面。今日出门本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在这里见到了。